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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只要到得無極天,必然尋得父親的蹤跡!”
他心中忽憂忽喜,回思龍圖所示路徑,在三垣天和四象天之間恰有一個名為“水簾洞”的神奇出口,能避過四象天,直接進入八風天。但這水簾洞極其難找,弄不好就會陷入迴圈往復的四象天內。
轉頭四顧,忽見那三根斷裂的石柱背後,遙遙地現出一片峭壁,三道幽泉自山岩間迸流而下。這時西墜的殘陽無力地趴在遠山峭壁的肩頭,蒼煙落照,晚霞如血。那三條瀑布兩低一高,排成了品字形,水花飛濺間一道幽徑若隱若現。
他眼前登時一亮,叫道:“原來這便是通往八風天的水簾洞!哈哈,那石柱一倒,陣眼便也顯露出來。”疾向水簾洞奔去。
所謂水簾洞,其實只是泉水掩映的一個峭壁裂隙,恰似一個窄細的門洞。他幾步跨過水簾洞,便覺眼前一曠,夕陽光影陡然消逝,天上星光朦朧,他似乎一下子從黃昏踏入了深夜。
“這裡便是八風天了!”卓南雁在山谷間緩步徐行,但覺四周冷寂無聲。若有若無地,卻有一股風悄然襲來。這風並不大,但大地卻似乎在風中微微地顫抖了一下,一股嫋嫋的霧氣隨風瀰漫開來,紫褐色的天宇陡然變得蒼莽猙獰,滿天星斗都模糊黯淡起來。
“這風雖不大,卻好古怪!”卓南雁心中一凜,他知道此地既名八風天,必然與風有關,正自驚奇,那風卻轉瞬間便大了數倍。狂風呼嘯,似是千萬條怒龍一起勁舞怒吼,每條怒龍都噴灑著林冷的氣息,瘋狂地咬噬著他的臉頰、衣衫和手腳。
卓南雁只覺全身肌膚似被萬千冷針攢刺,痛楚難當。他大驚失色:“這怪風當真比兩儀天內還兇險百倍!”忽覺腹內騰起一股暖氣,正是先前服食的兩儀果效力仍在,他上身登時舒適了許多,但頭臉四肢兀自僵冷難耐。卓南雁急提真氣,疾步向前飛奔。
疾奔之中,怪象迭生。他每走片刻,這風向便會陡然轉向,忽南忽北,難以琢磨。而怪風的冷熱緩急,都在隨之變化。有時剛硬如刀;有時冷細如針;有時如巨輪飛磨,當頭壓下;有時卻又和煦醉人,讓他只想矇頭大睡。
強撐著再行片刻,那怪風不停地激變,愈發讓人目眩神迷。他只覺狂風如亂箭般射來,循著眼、鼻、口、心、意鑽入體內,漸漸地五臟震動。恍惚之間,眼前幻象紛呈,忽覺腳下大地四分五裂,忽而又見完顏亨正立在天宇間向自己冷笑……
恍惚間,他發覺自己又變成了芮王府內的新郎官,全身大紅吉服,茫然佇立。完顏婷柳眉倒豎,眼中似欲噴火,嬌叱一聲“渾小子”,忽地提刀撲來。忽然間許多屍體又自地下血淋淋地爬了出來,亂糟糟伸來的手掌像是密林中無窮無盡的樹枝。他大呼狂吼,身上的大紅吉服卻被上處湧來的死人手掌撕扯得片片碎裂。
“啊!”客棧中的完顏婷一驚而醒,渾身香汗淋漓。窗外悄靜冷寂,一隻宿鳥似是被她這一叫驚醒了,“撲稜”一聲從院內的老樹間騰起。
“小姑姐姐,你可醒了!”眼前亮起昏黃的燈光,身旁的唐倩忙湊近來,用手帕給她擦著額頭的汗,苦笑道,“還在想那狠心的小子?”完顏婷閉上雙眸,喘息道:“婚宴上好多的死屍,像樹枝樣伸來的手,亂糟糟地揪住我不放……”
唐傅苦笑道:“又夢到婚宴了?連著兩晚了,你都在夢中喊,雁郎,雁郎……哼哼,真不知道那小子是何等樣人,讓你這麼魂牽夢繞?”完顏婷玉面飛紅,心底又是無奈又是悽苦,顫聲道:“他……”話到口邊,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到時候了!”唐倩瞧瞧窗外深深的夜色,從床上挺身而起,“咱們也該去見那人了!”完顏婷知道唐傅說的“那人”便是讓她傾慕無比的情郎,心下好奇之餘,不由蹙起眉頭:“你這一路上盡賣關子,到底他是何許人也,還不能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