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來幽怨纏綿。他的口唇間也不時傳來陣陣溫暖,有時甜蜜,有時苦澀……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遠處陣陣雞鳴,卓南雁才張開眼來,只見一縷稀薄的晨暉已斜穿進屋,原來天色早已大亮,而完顏婷卻已不在身邊。他緩緩坐起,卻覺體內真氣順暢,再無絲毫痛楚,心內登時湧起一股熱流:“原來婷兒給了我解藥!”眼前還飄浮著那些嬌豔的鮮花和迷人的香氣,那個悽美的夢還揮之不去地在腦際縈繞。他忽覺口角一陣鹹苦,才知下唇破了道小口。想到昨晚矇矓之際,完顏婷情熱如火的熱吻,他心頭不禁怦怦亂跳,轉頭大喊:“婷兒,婷兒,你在哪裡?”空蕩蕩的屋內卻沒有回應。猛一回頭,卻見那歪斜的屏風上用短刀刻著兩個大字:保重!

字跡略顯娟秀,正是完顏婷的筆跡,只是一橫一豎,都刻得極深極重,似乎她滿腔的愛戀、惆悵、迷惘和纏綿,都化入了這深深的兩字刀刻之中。卓南雁立在屏風之前,凝視著那兩個字,忽然間就怔住了。

一縷晨風穿堂而人,卓南雁只覺胸口一涼,才看到胸前衣襟已溼了大片,想到昨晚她曾緊偎在自己懷中,心底更是一陣難過,“原來婷兒在我懷中曾痛哭了半晚!”他心內忽地一熱,便想循蹤去追尋她,但茫然跨出兩步,忽又想:“她不辭而別,終究是不肯再見我。在她心底,只怕還是要跟天小弟在一起。”一念及此,他心底痠痛難忍,猛然轉身,雙掌緊緊攥住完顏婷刻字的那道屏風,身子突突發抖。忽聽“格格”聲響,那屏風禁不住他澎湃的內力灌注,竟然碎裂成片,簌簌散落。

卓南雁悵然走出這座深谷荒宅,卻見滿山寂然,朝陽隱在濃雲深處,不肯露面。卓南雁這才想到金鯉初會昨日初戰,今日只怕會如火如茶,心內憂急忽起,忙疾步趕出。龍夢嬋曾費盡心思地讓他輾轉入谷,其實這地方離南屏山並不遠。卓南雁出得谷來,在道旁一處麵店匆匆吃了飯食,辨明方位,便往南屏山趕去。

趕到南屏山時,卻見天色愈發陰晦起來,灰溟溟的天空上雲腳低垂,一派陰暗之色,但擂臺下卻喊聲震天,群情激昂。卓南雁尋到了莫愁和方殘歌,低問戰況如何。

“你老兄可來啦,見到你的公主小情人了嗎?”莫愁眼見卓南雁神色略窘,興致大起,著實取笑了他幾句,才苦笑道:“昨日砍殺一場,傷了六個,死了十七個!”卓南雁驚道:“死的卻比傷的還多?”

莫愁嘆道:“有算陳年舊賬的,有了結新積大怨的,還有幫派中勾心鬥角趁機窩裡反的……對了,崑崙派掌門寧自隆連勝四場,卻被石鏡道長戳了一指,敗下臺去。石老道在天地賭局中和雷震掌門積下新仇,曾上臺叫罵了一番,雷震居然未曾應戰。他媽的,這些江湖仇殺往日裡還要避開官府,這回倒可堂而皇之地在此殺人不償命!當真厲害得緊、熱鬧得緊!”

卓南雁心內暗歎:“秦檜老賊和餘孤天蓄意攪亂江南武林,這一番仇殺下來,大宋英豪更加離心離德,哪一年才得四海歸心!”抬頭卻見臺上兩人激戰正酣,一人是個紅面和尚,招式威猛,拳掌間蕩起的勁風激得臺上旌旗呼呼飛蕩。跟他對戰那人身法輕靈,掌勢悄無聲息,卻是方殘歌。

莫愁低聲道:“打了一整日,能連勝五場的只有青城派石鏡,和我那幫主老爹兩位。小桔子,你那大伯掌門唐千手怎地還沒露面?”唐晚菊面色一窘,低嘆道:“大伯性子縝密,不到最後一刻,決不登臺。嘿嘿,慚愧,小弟誓不登臺,大伯回頭定會怪我!”

“唐大伯若不出手,方老三便有戲!”莫愁瞥了眼擂臺,又道,“這方老三代雄獅堂出戰,已連勝三陣。跟他對陣的這禿驢大號紫花和尚,有名的不守清規戒律的花和尚,武功卻硬得很,前幾年創了個‘大歡喜門’,要做開宗立派的大宗師……”他話未說完,忽見臺上紫花和尚狂嘯一聲,揉身直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