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餘孤天卻長嘆了一口氣,“燕先生,其實完顏亮要殺芮王爺,有沒有符咒都是一樣!”燕老鬼點了點頭,道:“那也說得是!便是你不放那符咒,那昏君也會命搜查之人順手放了,當時亂糟糟的,誰又能分辨得出?”

“著啊!”餘孤天笑道,“那您又何必跟我為難?”燕老鬼森然道:“這麼說,那件事,你終是認了!”餘孤天見他昏沉的雙眸驀地一睜,寒芒迸射,不由心底大震,驚道:“你……你待怎地?”

燕老鬼嘿嘿冷笑:“想來想去,王爺被殺,得益最大之人便是你了!聽說龍驤樓快歸你掌管了,眼下這芮王府也在你手心了,你這一腔子花花腸子,總得有個人跟你盤算盤算!”說話間緩緩走上一步,左掌倏翻,已掣出一把解腕尖刀。以他武功,殺人何須兵刃,這把寒凜凜的尖刀亮出,擺明了是要掏出餘孤天的花花腸子來“盤算盤算”的。

餘孤天大驚失色,忽然間心神劇震:“我資歷淺顯,為何完顏亮偏將這偌大王府賞賜給我?原來便是讓天下人都知道,我餘孤天乃是扳倒完顏亨的首功之人,他將我的退路盡數封死,讓我死心塌地地給他賣命!這奸賊……對撲散騰是利用,對蕭抱珍也是利用,對我又何嘗不是?”

眼見燕老鬼陰沉著臉緩步逼上,餘孤天驀地心內一亮,低聲道:“燕先生,我若死了,婷郡主又有誰照看?”

燕老鬼果然微微一愣。餘孤天道:“眼下完顏亮那昏君正千方百計地搜尋婷姐姐下落。婷姐姐被迫藏身江南,若沒我照料,她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兒,可怎生逃得過完顏亮的毒掌?”他初時只是信口搪塞,說到後來,心底悽惻,眼圈竟有些紅了。

燕老鬼“哼”了一聲,道:“你將婷兒的藏身之處告訴我,老夫自會照料她!”餘孤天冷哼一聲,閉目不答。燕老鬼忽地笑道:“我這可是老糊塗了!這般柔聲細語,怎能問出話來?龍驤樓那套逼供的法子,老夫卻也沒記得多少……”驀然間光華一閃,已揮刀在餘孤天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餘孤天一聲痛哼,跟著便覺耳朵一寒,那把刀已橫在了自己左耳上。只聽燕老鬼陰森森地道:“你將婷兒的藏身之處說出來,老夫便給你個痛快。不然老夫先割下你這對耳朵,再剜下你的雙眼,將這張臉劃得亂七八糟的,看你說是不說?”

“罷了,”餘孤天長吸了一口氣,雖是雙目微閉,臉上卻是陣紅陣白,低聲道,“便算我輸了。婷姐姐、婷姐姐便在……”忽地大聲咳嗽,臉色煞白一片。燕老鬼一凜,暗道:“我點穴的指法得自鍾離軒的驟雨驚風指,除非內功已窺天元境界,世間決無衝穴之法。這小子定是自不量力地胡亂衝穴,氣逆難言。”俯身上前,要按他胸口的中丹田,助他導氣歸元。

驀聽餘孤天振聲一嘯,雙掌陡翻,疾向他胸口印來。一股雄渾大力倉促襲至,燕老鬼大驚之下,只得揮掌相對。掌力倏交,燕老鬼卻疾退數步,忽地咳嗽一聲,口中湧出一口血來。餘孤天呵呵低笑,緩緩立起。原來他默運三際神魔功片晌,仗著渾厚無比的內功,竟在千鈞一髮之際運氣衝開了三處要穴。

“是……是樓主的滄海橫流?”燕老鬼目光閃爍,如見鬼魅般地緊盯著他,“沒錯,沒錯!你掌勢雖然凌厲霸道,但骨子裡的勁道卻是樓主的滄海橫流,半點也錯不了。”

餘孤天點點頭,道:“不錯,樓主那晚將我抓到深山之中,臨終之前,將他一身內功傳給了我!”這話若是餘孤天先前說出,燕老鬼定然不信,此時跟他對了一掌,卻是不由得不信。他老眼大睜,顫聲道:“怎地……怎地會有這等事?樓主心計勝我百倍,我燕老鬼想到的東西,他定然早已料到。但……但樓主怎地還會如此重用於你?”

餘孤天心內也是一動,又是傷心,又是疑惑,黯然道:“王爺自知命將不久,鄭重將婷姐姐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