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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兩天苦讀茶經,已略曉一二。怎地,許兄怕了嗎?”許廣怒道:“怕?老許只怕你臨陣脫逃!”
林霜月忽道:“許師兄,烹茶之際,先要平心靜氣!”許廣先被那紫杉客用言語擠兌,獻出師門奇寶甘露甌,後又見對手準備詳當,正有些沮喪憂心,這時被林霜月一語點醒,登時精神一振。
“你這位小師妹好不厲害!”紫衫客目光在林霜月臉上微微一凝,眼芒熠然一閃,才笑吟吟的將石甕推向許廣,“許兄,請用天泉!”許廣“嘿嘿”一笑,自甕中倒了雪水,點燃風爐煎水。
宋人鬥茶,講究極多,最終的卻是將煎好的水倒入茶盞中的“點茶”那一關。據說點茶時要注水七次,每次方位、水量、緩急以及茶筅攪動的力道各有不同的講究,這便是七湯點茶了。但這七次注水,只用極短的工夫,不但要做出許多花樣名目,更要將茶湯的湯花調弄得緊咬盞壁。所謂鬥茶,比的便是看誰的湯花咬盞持久,以湯花先退散者為負。
林霜月在旁凝眉觀瞧,只見那紫衫客碾茶、煎水、調膏之際均有些生疏,遠比不得許廣嫻熟,但這人偏有一股沉穩氣度,似乎萬事都胸有成竹。到了最後的點茶之時,那人手法更略顯錯亂。“原來他終是個生手!”林霜月長出了一口氣,望著卓南雁,微微一笑。
許廣一直滿面凝重的專心調弄,直待茶湯鮮白,乳霧飛湧,才歡呼一聲:“成了!”將茶盞推成石桌當中。紫衫客微微一笑:“小弟也獻醜啦!”將手中兔毫盞也推了過來。他這一推力道好大,看看兩杯便要相撞,忙低笑一聲,伸出雙手將兩杯扶穩。
兩隻茶盞並排而放,純白的茶湯咬著黑如墨玉的盞壁微微盪漾,黑白分明,乳霧四溢,瞧來賞心悅目。
許廣凝目茶盞,忽地大叫了一聲“咦”,笑容陡然凝滯。林霜月見他臉色煞白,也細看那茶杯,卻見許廣調的茶湯初時緊咬盞壁,但隨即湯花四散,那紫衫客杯中湯花卻兀自在翻騰湧動,似乎茶湯內有一隻無形的茶筅仍在攪動不休。
許廣又驚又怒,口中“咦、咦”地大叫不停。只略略一沉,他那杯茶湯已雲腳渙亂,現出了水痕。紫衫客手拈長髯,低笑道:“許兄,你瞧如何?”許廣雙目發直,呆呆不語。
林霜月驚疑無比,伸手端起許廣的茶盞,陡覺杯上透出一股冷氣。她心底一凜,伸手再觸那隻杯子,卻熱得出奇。一瞬間她已然明瞭,這紫衫客適才乘著扶杯之際,分別向杯內注入冷熱兩股內力。許廣杯中茶湯遇到冷氣,登時湯花消散,他自己杯內卻有一股熱力催動湯花沸騰。
這一下雖是使詐,但這紫衫客的內力之雄,運使之巧,卻也著實驚人。最要緊的,卻是這鬥茶只看最後的湯花,許廣的湯花先退,已是輸得無可辯駁。
半晌,許廣才一字字地道:“是你贏了!”紫衫客衣袖輕揮,捲起那甘露甌,看也不看便收入懷中,笑道:“許兄若是有興,請到敝莊做客。”許廣似戳破了的燈籠般坐在那裡,緩緩搖頭。紫衫客哈哈笑道:“這兩隻建安兔毫盞便留給許兄吧!”長笑聲中,大袖飄飄,轉身去了。
林霜月和卓南雁雖與許廣相處不久,卻都覺得這人憨實的可愛,見他垂頭喪氣,兩人均覺心底不忍。卓南雁笑道:“許兄,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今日鬥敗了,改日再贏回來便是。”林霜月眼見許廣怔怔不語,忽道:“許兄,你要的那兩儀果,可是號稱深蘊陰陽兩儀之精的奇果?”
許廣一愕,才揚頭道:“難得姑娘連這個也知道。這兩儀果雖然名氣不顯,卻有調和陰陽二氣的奇效,傳聞也只此地才有!”林霜月嘆道:“許兄上當了!我曾聽師尊說,這兩儀果只產於天柱山磨玉谷的無極諸天陣內。那穿紫衫的一直說,若輸了便任由你去採摘,其實他便輸了也是無妨。天下又有誰能進得那無極諸天陣內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