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看清楚這個人的情緒,即便是同一張正經刻冷的臉,他就是感覺到一點不一樣來。

「你甚麼意思,別當我是你那鼻涕兒子一樣哄著。」利哲壓抑得冷冷的聲嗓帶著不滿,顯然不習慣被這樣對待,也說不上喜歡。

「甚麼鼻涕兒子?」天底下沒有一個父親喜歡別人取笑自己的孩子,溫如予也不例外,登時就板起了臉,只是安撫著對方的雙手仍然沒有放開,「我跟你說好了,你對小孩子冷麵冷聲的,小晨現在怕你怕得要命,你非要演這壞人角色不可嗎?他不喜歡你,以後你們怎麼相處?」

「我沒有在演,我一向討厭小孩子。況且,我在你們眼中早就是一個壞人,也不差這一回不是嗎?」這樣冷聲說著的同時,男人的手滑了進溫如予領口,摸著觸感極好的肌膚,輕柔而澀情。

第一眼看見這個男人時就想這麼做了。

利哲眼光一深,他想他永遠不會讓這個人知道,在飛往巴黎的商務艙初見這個溫俊男人經過自己身邊時,他心中就起了衝動的色慾,一個紳士和一個登徒子的差別就在於教養和理智,所以他忍住了,將自己的視線挪開,將臉端得正經冷淡,沒想到還是有機會遇上這個令他第一眼就對眼的男人,更沒想到可以這樣親密地觸碰這個人,只要他再靠近一些、就能親吻的距離。

就算是用那種令人生氣的身分也無所謂,他甚至覺得這是一種緣份,要不然他絕無可能認識這個人,也不會讓當初的好感發展到現在的執著,將這個人追到手裡。

「走開。」溫如予第一反應卻是一把將人推了開,轉身往主廳內的廚房走去,耳根悄悄地泛紅,「我買了些啫喱回來放在冰箱裡,小晨最喜歡吃的,明天你去討個好,別讓小孩討厭你。」

利哲不置可否,卻扯了扯唇,「你在意這個?」

「明明不是壞人,愣是對人擺冷臉,讓全世界都討厭你就歡喜了?」

「那又如何,我只要你不討厭就夠了。」說這話的人似乎不假思索,下意識就接了話,讓聽的人聽出了真實,讓溫如予心裡不知是何種滋味。

可能不是出於愛情,但溫如予這一刻很想擁抱這個男人。

就算不是出於愛情,他還是想繼續試下去。

「我並不討厭你。」溫如予低低地道。

利哲聽清,臉上微微一熱。縱然溫如予只是說不討厭,但熟知他性情的人會知道這是有點喜歡的意思了,利哲就算不清楚這一點,也難免感受到一種微妙的感情。突如其來的純情氛圍讓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大概也意識到他們的對話有些幼稚矯情,畢竟都是成年人了,居然還在這裡說喜歡不喜歡的事。

利哲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根本不會想到有一日他會這麼喜歡一個人,這麼在意對方又喜不喜歡自己。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各自有各自的心事,又有些難為情。溫如予正想說些甚麼,忽然又聽利哲道:「後天我哥要回國辦個人攝影展,搭飛機之前想和我吃個飯,你……如果沒地方去,明天晚上就和我們一起過節吧。」

這話溫如予一聽心就彷彿被甚麼撞上了似的。聖誕之於西方國家向來是家庭聚餐的日子,相當於中國人的農曆新年,晚上多是足不出戶窩在家裡開大食會,每條街上是少有的燈光通明,笑聲響遍了天際,那樣的家倫天樂,卻不是理所當然地存在於每一個人的生命裡。縱然不曾說明過,也不知利哲是否猜到自己家裡的情況,這一個邀請無疑是給他的溫暖。

他知道對方在討好自己,但這一回著實是討好到他心坎裡去。

利哲聽不見回應,以為溫如予不喜歡這個建議,口吻一轉又道:「不是說要給我補祝生日嗎?你給我做一個蛋糕吧。」

溫如予只是笑笑,心裡柔軟又溫暖,覺得自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