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自成體系的小宇宙,而陣心的這座神殿星圖,則是一個涵蓋天地、且又對應無極諸天陣的精微宇宙。

隨著星圖的悄然旋轉,一股凝聚了天地間恢弘氣象的巨力鼓盪而來。這一整座殿宇,竟似一個活的生靈,以這震撼人心的無極星圖為口鼻,自宇宙間吸取了無窮無盡的巨力,沉穩緩慢卻又勢不可擋地向他擠壓過來。

卓南雁靜靜凝立在巨大的星盤下,忽然間意識到了自己的微不足道和宇宙的浩瀚無窮,心絃抖顫之下,那渾然巨力競不知不覺地侵入了他的心內。他腦中轟然一響,忽覺全身痠軟,竟似給這巨力挾裹著,捲入了一股看不見摸不著的洪流之中。

這激流澎湃洶湧,正是宇宙間無始無終的大化洪流。由生至死、不過是一朵浪花的瞬間生滅而已,卓南雁覺出一種從來有過的恐懼和虛無。

他心頭劇震,想要拔足躍開,偏偏渾身沒有半分力道。那股無形無相的澎湃力量已浸入了他心內,卓南雁忽覺自己已化作一點渺小的浪花,成長、枯老乃至衰竭,都毫不趁眼地消融徵這大化之流中。

“啊……”卓南雁大叫聲中,雙手抱頭,急忙閉上雙目。昏昏沉沉之際,驀地聽到一聲低沉卻又無比堅定的聲音緩緩傳來:“你來了,雁兒,你終究是來了……”

這聲音無比遙遠,悠悠地,似是穿透了千年時光,直射入卓南雁的心間。

“父親……”卓南雁渾身劇震,張開雙目,昂頭大叫,猛覺眼前紅光乍閃,這光芒不知從何處射來,卻是燦爛耀目。

遠處搖曳的紅光驟然增大。奔近了細瞧,卻是陳金手擎燈籠,率著數名明教少年高手挺立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林霜月嘆息一聲,只得止住了步子,淡淡地道:“陳舵主,我不是早就讓你帶人先趕往臨安嗎?”

陳金抬起那張質樸堅毅的臉孔,沉聲道:“聖女若是要連夜再闖南宮世家,大夥便一起去!咱們拼得回去讓白陽長老怪罪,也不能讓聖女獨自犯險!”

林霜月在店中運功一日,自覺功力回覆了八九成,捱到夜色闌珊,便獨自出店,再向南宮世家行去。哪知早說好清早啟程的陳金等人仍是對她放心不下,竟在此會合,要跟她同闖南宮堡。

“誰說我要去獨自犯險?”林霜月黛眉深蹙。她一來不願明教中人知道自己與卓南雁曾在天柱山中相會,二來也不願明教因此與南宮世家公然鬧翻,這時無奈之下,也只得板起臉孔命他們回去。

陳金急得一張國字臉上全見了汗水,但架不住林霜月擺出了明教聖女的身份軟硬兼施,最終也只得帶人黯然退走。林霜月暗自吐一口氣,目送他們走遠,才飛身趕往南宮堡。

夜色沉沉,隱在山谷中的南宮堡內悄寂無聲。林霜月一眼望去,便發覺這屹立武林數百年的南宮堡建得頗有學問,依山就勢,藏水聚氣,將地利發揮到了極致。她並不貿然亂闖,在堡外逡巡片刻,便擒住了一個落單的堡中弟子。

那弟子顯是被林霜月絕世清麗懾住,她連問兩次“昨日闖進南宮堡的卓南雁現在何處”,那人都只呆望著她,怔怔不答,惱得林霜月玉指加力,內勁循經透入,痛得那弟子渾身發抖,嘶聲道:“那小子吃了豹子膽……進了無極諸天大陣,這輩子再也不會出來……”

林霜月芳心劇震,淚水從白璧無瑕的臉上滾滾滑落。她咬緊櫻唇,揮指點了那弟子穴道,飛身便往南宮堡內投去。

南再堡內夜色深暗,只當中那最高大軒敞的主廳內燈火明亮。林霜月輕功精炒,零星巡哨的南宮堡弟子也發覺不到。她在夜色中悄然潛行,直掠到廳下,隔窗向內觀望。

廳內燈火輝煌,一排舞女正自舒袖長歌,賓主數人在座上推杯換盞,卻見居中而坐的主賓器宇軒昂,竟是格天社中的副統領“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