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別人”;自己的冤家兒子正在生氣;他走到長桌前,拉開抽屜;裡面有酒店的火柴。

點上雪茄;又走過去對兒子說:“這行裡,遊戲的路子太多,那中間的彎彎繞繞更是多。”

“但那是南音說的!”陶保大喊道:“你也知道;她師傅一向很信她。”

“我 和你說了,就算君家表面不競拍;也有可能電話競投。”陶慶為搖著頭,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這行的買家資料是保密的;所以就是說……最後就算拍賣結束;只要 拍賣行不說,我們也不可能知道是誰拍的。何況,你知道之前為了故布疑雲,老周還在外面放風說,這瓷母外頭還有一個……”

“爸——”陶保一把搶過他的雪茄,“你還是沒聽我說,我說,是南音自己不看好那東西!所以君家才決定不拍了,南音親口告訴我的,她覺得那東西存疑!”

存疑,業內對看不真的贗品含蓄的說法。

陶慶為愣了一下,說:“南音親口告訴你,她覺得那東西存疑?”

“對!”陶保這才把雪茄遞迴給他。

陶慶為接過,吸了兩口說,“……讓我想想。”

陶保眼睛跟著他爸轉,陶慶為在屋裡慢慢走著,一邊分析,“南音沒有壞心眼,她說的倒不會有假,但……她又始終是君家的人,身後也有君家的利益鏈。”

“什麼君家的人?”陶保頓時覺得他爸這話非常不順耳,“南音姓許!”

陶 慶為頓時想到昨天見的君顯,如果讓他說真話,一見那倆人,他就知道自己兒子大概沒戲了,關鍵人家那兩個青梅竹馬,女孩又一直住在男孩家,說是徒弟,但這種 放在過去就是“童養媳”,自己兒子一表人才,什麼媳婦找不到,幹嘛要搶別人一個“童養媳”?但這種打擊自己兒子的話他當然不會說,而是說道:“對!爸爸口 誤了——你去休息吧,這事情爸爸知道了。”

陶慶為打發了兒子去睡覺,心裡倒是越想越不踏實,第二天,他又把自己的專家團隊叫了過來,準備再去看看,去以前,他又特意問了問大家:

“那東西,你們真的覺得沒問題嗎?”

“陶先生,您指的是哪一方面的問題。”說話的姓呂,是一位國家級的專家,行內人稱呂閣老。之所以有這稱呼,是因為他有兩個師兄弟,一個姓謝,一個姓孫,明代有“餘姚三閣老”,就是他們老家餘姚的。

所以開始被人戲稱三閣老,叫著叫著,就這麼叫了十幾年。

他不明白陶慶為為什麼又問瓶子的事情,不是已經決定競拍了嗎?他說,“當時,行內出照片開始,大家就都趨向於看真。”

“雖然現在看,和故宮的那一件……嗯不大一樣,但也應該是異曲同工。”旁邊的藝術品經濟也說,“這件東西最大的價值在於,它證明了故宮的那一件不再是孤品。”

陶慶為還是沒有說話,這些年,他覺得最有用的一招,就是自己不說話,這些人揣摩不透,就會一直說一直說。

“陶先生是什麼地方覺得不放心?”果然,另一位專家立刻開始腦補,解釋道:“如果擔心是贗品,那大可不必!要知道這麼複雜的燒造工藝,那可不是隨便複製的。”

藝術品經紀說:“這個大瓶的紋飾,表面上看,和故宮的不一樣,但並不是用料工藝的區別,相反,我們反倒覺得這紋飾,和故宮的那一件有相互輝映之意。”

陶慶為沉默不語,他只是忽然想到自己對兒子說的話,這些專家跟著自己,何嘗不也是為了利益驅使,因為如果自己的拍品成交,也要按照規矩給他們佣金。

從這個角度講,他們當然希望自己拍下這個東西。

曾經他的生意都很順手,倒手也很快,所以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東西拍回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