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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和靜四目相接,僵持了好一會兒的時間。
吵吵鬧鬧的宴會一直持續到了三更半夜。看時候不早了,一之谷等人收拾完東西后便各自打道回府,唯獨玉醉得不省人事,結果這晚只得留在久坂家過夜。玉裹著理緒準備好的棉被,一臉幸福洋溢的表情,由紀心灰意冷地俯視了他那個睡相後也打了個呵欠,返回二樓的個人臥房。
隔天,調布新町收到了來自座落在隅田川沿岸的大規模共同體——白河移民地的市長信函,內容以溫婉的辭藻要求高比良町長撤離調布新町,但字裡行間仍藏不住殺氣。若是膽敢拒絕撤離的話,士兵的刀劍將會刺向這座町鎮。
西元二○七七年七月。對調布新町而言,一個煎熬漫長的夏天即將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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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二
澀澤薰跪坐在木頭地板上,一個人孤零零地吃著晚餐。
短小的指頭夾著筷子,把麥飯扒進口中。配菜只有兩片醃黃蘿蔔。
在飯桌旁燭光的照耀下,薰稚嫩的臉龐從黑暗中浮現。
光陰似箭,薰被帶來這座名為鶴木山樓的監獄後,轉眼已過了四年的時間。
薰就快九歲了。
可是她卻連自己現在身在何方都不曉得。
只知道自己是在山上沒錯,至於這裡是當初久坂村所在的六甲山,抑或是其他的山脈就不得而知了。如果向教官問這種無關的問題,只會白白捱上一頓。所以關於身處何處的問題,薰決定不再多問。
久坂由紀這個名字自從抓來這裡的那一天起,就被奪走了。
由紀被另外取了個名字,現在的她叫作澀澤薰。
一開始有人用這個名字來呼喚由紀時,她會裝聾作啞,現在則是不排斥了。
為了實現更遠大的目標,她決定拋棄一切微不足道的堅持。
薰將晚餐掃得乾乾淨淨一粒也不剩,伸出舌頭舔掉黏在嘴角的麥飯後,向上揚起視線。
她被關在一處四周都是堅固鐵欄杆的鐵籠子裡。
在這四面八方都遭到封鎖的木頭地板鐵籠裡,只有廁所、棉被,以及一張讀書寫字用的書桌。
薰已經不再又叫又鬧地捶打鐵欄杆,直到拳頭破皮流血為止——這是沒有意義的行為。現在的她一改作風,以咬緊牙關來壓抑滿腔的怨恨,坐在書桌前仰賴燭光讀書。她所讀的是世界汙染髮生前所通用的國中‘公民’課本。
課本的內容對現在的薰而言十分艱澀難懂。可是如果不在今晚看完它並且理解吸收,明天上講課時免不了又要被教官用橡樹的木棒痛打一頓。教官體罰時從不知何謂手下留情,倒楣的話甚至會被修理到那一整天都無法動彈。有好幾十次背部和屁股被痛打得瘀青成藍紫色,晚上只能趴著睡覺。
所以今晚只能拼了,以免明天又落得那樣的下場。在幽暗的燈光下,薰邊翻字典檢視不懂的字邊讀。今晚肯定得熬到很晚才能睡了吧。
“忍耐、忍耐。”
薰用稚嫩的童聲喃喃自語,這個用來承受煎熬的方法是舜教她的。想必他現在也在別座監牢,和自己一樣喃喃念著這兩個字苦讀同一本書吧。而正是其他際遇相同的夥伴們支援著現在的薰。
不過,孤獨痛苦的時間只有平日的五天。禮拜六日可以到牢外沒有教官虎視眈眈的地方和其他夥伴大玩特玩。平日固然痛苦,可是週末的時光卻非常快樂,又能加強跟其他兩名夥伴的友誼。活著不是隻有痛苦而已,薰總是用這句話為自己加油打氣。
這晚,鐵欄杆外頭的鐘擺式時鐘的指標繞過晚上十一點時,薰才終於讀完書,得以上床就寢。早已習慣一個人睡覺的薰,已經不會像初來乍到時那樣每晚抓著棉被哭喊父母的名字了。
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