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震驚。

先不說楚弦這個法子最終能不能成功,就說這個想法,便是讓人眼前一亮,而且仔細想來,這或許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法子。

「這楚弦究竟是如何想到這種奇思妙想的。」李淵明心中暗道,他終於明白,為何大司徒會那麼沉穩了。

因為這法子,楚弦必然一早就告訴過大司徒。

這楚弦也是鬼精的很啊,向自己匯報的時候,便沒有提及過隻字片語,顯然,對方壓根兒就知道自己可能會阻礙和反對,所以才留了一手。

到現在,朝會的風向已經是有些變動了,李淵明心裡也不得不承認,楚弦這變革之法,當真是能試試。

可自己還是不能透過。

這算是自己的一個堅持,李淵明不願意就這麼『屈服』給一個小小的楚弦,更不願意承認,他之前數十年的施政理念是『錯』的。

如果是那樣,自己在首輔閣,在仕途,在官場的腳步,怕是就此得停止了。

他現在還只是正二品尚書令,他還想著更進一步,自然,他希望能最後上位,成為一品大仙官,坐上首輔閣首座的位置。

如果他一直秉承的政治思想和理念是錯的,可想而知,能不能再繼續坐這個尚書令的位置都是未知。

因而為了自己,也不可能『認輸』。

「楚弦,你這法子看似奇思妙想,但仔細琢磨,就會知道根本行不通。」李淵明這時候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楚弦的口才很高,其他人對付不了,只能是自己來應對。

那邊楚弦急忙恭敬道:「楚弦洗耳恭聽。」

李淵明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倒不是說官府屈尊向百姓借錢就丟臉,這一點,倒是沒什麼,問題在於,若是到時還不上這麼多金銀,百姓來兌銀,無法給予,那你有沒有想過,會是什麼後果,那會失信於民,楚弦,做事情不可拆東牆補西牆,這一點,你做的就有欠妥當。」

眾官一聽也都是點頭,李淵明說的也沒錯,雖說向百姓借錢可以推動土地變更,可借錢終歸是要還的。

到時候還不上,失信於民都是小事,怕是得天下大亂,民心背離。

若是出了這種事,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李淵明這麼指責,在他看來,絕對可以百發百中,畢竟這種事情,誰能說的清楚,更沒法子預測,而且首輔閣也不可能透過這種『賭博』一般的變革法案。

李淵明覺得,到此,楚弦雖然足夠優秀,但終究是自己贏了。

誰料楚弦大袖一揮,無數紙張飄出,浮在朝會上空,看上去,如繁星點點。

再聽楚弦所言:「諸位大人,此乃楚弦這三個月,同戶部三十七位官員一同數算出的結果,當中包括推行變革法案之後的稅銀增幅,百姓手中有銀子,那些地主大戶手中的銀兩更是堆積如山,想來大部分人都會開設行當,投銀到其他行當,便可推動工、商等行業,天下繁榮,各行興起,官府稅銀可增七成,甚至一倍,無需一年,最多十個月,便可收回七成金銀用以兌換,即便是有些誤差,甚至是退一步講,收回的金銀不夠,但只需再調撥一些官莊銀兩,足以應對,雖說腰帶要勒緊一段日子過活,可對於長遠來講,卻是有益無害。如此,再輔以增加百田稅,強制減少私人外租田地之銀,加以嚴管,那些地主大戶想不賣地都不行,人性逐利,但若是無利可圖,甚至成為負擔,無論是誰,都會遵從新的土地制度。」

楚玄是一口氣說完,之後,朝會上居然是靜悄悄,再看,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

「妙,妙啊!」

第一個說話的居然是戶部尚書。

這位戶部尚書一直被尚書令李淵明壓著,從這次朝會開始就不敢表態,此刻終於是忍不住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