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照片,那構圖立體,就像有魔術師的手在撥弄整個城市的美妙。

顧廷川見她看得認真,不由得問:“你也懂攝影?”

她搖了搖頭,欣賞顧導演今天的“收穫”。

“我和你拍照的要求不同,我們照片彙編的時候‘紀實’要多過‘藝術’,其實就是為了記錄建築的現狀。”

顧廷川聽她緩緩道來,看上去也很感興趣。

手裡的相機再往前翻一些,就有了屬於無人問津的偏僻山野裡才能捕捉到的景色。

陸可琉微低著頭,發現有一張拍攝的是某處林間的自然景觀,她看著看著,就想到當年她和賀洋相逢過的那個地方。

那片樹林的意境也是美得讓人陶醉,夏季清晨的時候,樹木透過霧氣綠的正濃,碧溪繞在山間,樹木遮天闢日似得從兩旁伸出枝芽,而在林道盡頭,古老寺廟與瘦塔被碎光籠罩,又因為雲的移動而變換光影,剪出動人的煙寺雲樹。

當他們走過去的時候,一條由山石和草木砌成的小路就在眼前,陽光穿透那些枝條,蜿蜒而過,折出細碎影子。

陸可琉看得有些入迷,當回過神來的時候,由衷感慨地說:“我覺得你有點‘酷’。”

是的,那是她能找到對他說得出口的最帖切的字眼了。

對於這樣的評價,顧廷川也是第一次聽到,他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為何這樣說。”

“我這些天在片場,好歹也是聽了你的很多‘事蹟’。”

有許多工作現場的小妹除了是賀洋的粉絲,同樣也是顧廷川的迷妹,她們告訴陸可琉,顧導過去隨隊去往大漠,隨船出海冒險,為了珍貴的記錄資料和他的藝術審美,從來不惜花重金。

他視錢為身外之物,但確實也是有錢……只不過,許多有錢人做的事在陸可琉看來沒有他做的來得有加之,他有他的責任與情懷,這點很令她敬佩。

“你這麼給我戴高帽子,看來我不幫你安排一些好處都說不過去了。”

顧廷川這樣的回應倒讓陸可琉不好意思了,但他只用一貫的作風,簡潔明朗地說:“我有一位老朋友,也算是老前輩,想拍一部歷史戰爭電影,還要借一處海上的古寺說一段朝野的更迭興衰,不算大製作卻勝在極其精良,是非常嚴謹的劇組。”

無論是興亡與海戰、古剎與歷史,亦或是精良與底蘊,恰恰是這幾個關鍵資訊,都足夠勾起陸可琉的全部興趣和期待。

她一下子心都跳得快起來,有些難言:“我本來是想,如果沒什麼合適的工作就回靖南,但是你說得這部電影,很讓人期待,我也很喜歡……我在想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可是,又怕已經考慮便會錯過了。”

陸可琉臉上毫不掩飾的喜悅也令顧廷川有所觸動,他點頭之後,說:“你喜歡便最好,等我找個機會給你引薦,不過那老人家現在還在國外,你得等大半個月,要是急得話,可以先安排自己的事。”

陸可琉以前與他談話,總有種自己在高攀仰視的感覺,直到今日殺青宴,她總算覺得對方其實也挺平易近人的。

“靖南那邊雖然我也算辭了工作,但還有一些古籍資料問題,接手的學妹和學弟還不熟悉,我得再回去一趟幫他們。顧導,真的謝謝你,不管是這些日子拍戲的指導,還是你替我找到這份工作。”

顧廷川低低地、淺淺地一笑:“對於值得交朋友的人,我總是不吝嗇金錢和時間的,所以……你可以對我再放鬆一些。”

陸可琉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他接著補充道:“你對我說話的時候,可以不用這麼拘束,至少也把我當做朋友。”

他們的戲已經結束了,她當然也不用再把他當成嚴厲萬分的導演。

顧廷川看著夜色中陸可琉揚著笑容的模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