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粥。

“……什麼事?”

“那時你發訊息與我說分手,然後就立刻換了手機號,這期間你一直收到別人的恐嚇電話,但是,你沒有告訴我。”

這件事他還是賀洋從瞿晨光口中得知的,他並不知曉那段日子她承受了這麼多的壓力、誹謗或是傷害,在她陷入無措倉皇的時候,他居然都一無所知。

陸可琉想了想,輕輕咬著唇,說:“我有告訴你的,就是……在找你來長橋亭的時候,我打不通你電話,就發在簡訊裡了。”

忽然,那邊陷入了一片長久的沉默。

陸可琉能感覺到賀洋的這份無言中有些異常的壓抑,她心裡猜想,難道這件事他早已經忘記了,所以,才覺得尷尬?

爾後,賀洋終於再度開口了,但他卻隻字不提剛才的話了。

“你不久就回西泠市的是嗎?回來的話告訴我,我們去看一場舞臺劇。”

陸可琉有些遲疑:“我……”

“你有其他安排嗎?”

“沒有。”她太過誠實的回答算是斷了自己的後路,只好順勢接下去:“好的,如果沒有別的事應該可以。”

“嗯,我們到時聯絡,再商量具體。”賀洋說到這裡,頓了頓,補充道:“陸可琉。我以前一直以為,我們談戀愛的時候很甜蜜,就像彭少暉常常嫌棄的那樣子,但是,其實也低調的可怕,我竟然沒幾張我們的合照。”

他沒有要等她的回應,而是用那低沉婉轉、宛若低吟到可以讓人發燙的聲音說:“只是,我腦海中全部都是當時和你的合影。但我為你做過的實在太少了。”

她心中所有的想法和已經到了嘴邊的話,都再也說不出口,因為她能感覺到對方字裡行間的用情和用心,眼眶裡不知不覺盈滿了淚水,水汽侵溼了雙眼,也覆上了她的心尖。

很多年後,賀洋對於兩人的錯過依然覺得痛苦和惋惜,就因為那一個錯過,他失去她那麼久、那麼久。

也許能祝安好,但他難說再見。

又也許,他從來就是這樣期望的。

祈望著她溫柔地站在人群中,再溫柔地看他一眼。

……

市的機場暖陽四溢,外面天光照的藍天清澈迷人,乘客們步履匆匆,都市的節奏永遠是如此馬不停蹄,就像從不會停下運轉的時鐘針擺。

顧廷川看到老前輩房涵鳴下了飛機,一行人正往他的方向趕,就抬手揮了揮。

雙方都是忙碌的無暇□□,只有眼下這點時間是能碰上面坐著聊一會工作的,他們就約在飛機場的咖啡館匆忙見一面,顧廷川也讓助理帶上了《巾幗煙雲》剪出來的一張花絮,打算交給前輩指導。

“你爸的那些股份,差不多也該完全交給你了吧?”兩人剛落座,房涵鳴不緊不慢地開口,語態和藹:“當老闆不比當導演,這幾年你也慢慢體會到了。”

顧廷川抿了一口咖啡,道:“我根本不想去接他的這些爛攤子,最好只管讓我拍戲。”

他客氣地說著,順便讓助理開啟手提電腦,播放片花給房老先生觀看,保鏢和助手們圍在附近,幾乎無人靠近,顧導難得恭敬謙遜地等著前輩的指點意見。

很快,畫面裡便出現了陸可琉的臉,她的面容年輕恣意,又完全陌生,房老先生去也不意外,指著她就說:“她就是你這部戲想培養的女演員。”

“可惜她不想演戲,我只能把所有能用的都用上。”

房涵鳴抬起頭打量了他一眼,笑了笑:“你也是到了能為大局考量的時候,這部片子拍的有些商業化,但依然保留你一貫的特色,很不錯。”

顧廷川當然也明白那一套流程,接下來,這片子能拿去評幾個獎,再到影院上檔,口碑票房就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