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光堅關心的神情。

“……外邊的情況還好吧?”

“不太好,上午雪剛停城下町的糧屋陸續起火,接著關在城下町的信濃國人質被救走,透破忍者發現人為造成的起火,可以確定乃是出自吉良忍者的手筆。”長坂光堅知道時間緊急也不敢廢話。

駒井政武喘著氣艱難的說道:“……又是吉良忍者嗎?我們那一場合戰輸的離奇,糊里糊塗就丟了三座支城……接著又是糊里糊塗被偷了大營,害的我們軍心動搖欲退無路……現在回想起來都是透破忍者的的罪過呀!”

長坂光堅嘆了口氣:“主公的舊病復發去了湯谷溫泉療養。如今家中就靠我們這群譜代眾勉勵維持。可是人心已經散了呀!”

“誒!這都是命啊!我們武士的命運就是有朝陽初升也有夕陽墜下……旭日將軍源義仲如此英豪還是慘死粟津。我們也躲不過這一劫呀……”駒井政武含混不清的應答著,過了許久突然嘆息道:“我的最期就在今夜了……”

“高白齋!請一定要堅持住啊!”長坂光堅看著老友痛苦的神色,苦澀的鼓勵著這位行將就木的老人,一旁侍立的幾名小姓慌張的端來湯藥卻不敢走過來。

駒井政武卻突然坐起來,死死拉住長坂光堅的手臂,彷彿用盡一切力氣似的,高聲吟道:“沒想到這麼快!我高白齋一生為心無愧了!光堅且為我記下最後的辭世句!似夢非夢是空非空,世間緣法皆在心中……”

說罷。老人揚起頭長嘆一聲直挺挺的倒下,帶著最後的一絲不甘和眷戀嚥下最後一口氣。

長坂光堅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通知主公,就說……駒井政武入道高白齋……身故了!”

……

相模小田原城,北條氏康在與嫡長子北條氏政敘話,比起半年前意氣風發的樣子,如今的相模雄獅是如此的蒼老,戰爭失利的打擊讓他的身體消瘦下來,威嚴依舊的面龐邊不覺間已是鬢髮如霜,北條氏康的心情不錯,縱古論今談了許久。末了卻把話題扯到最近武田家的變故上。

“武田家敗了,敗的比我們還要殘。甲斐的武士一陣沒去大半,武田家是沒有機會翻身了,未曾想越後的軍力會這般厲害,去歲之前越後還無力同時經營兩塊戰場,短短的兩年就能頂住四個方向的同時進攻,吉良鎮府、長尾彈正都是當世一等一的名將,我們輸的不冤,要怪只能怪自己小看了越後的潛力呀!”

“父親難道不恨他嗎?孩兒的意思是村雨丸,畢竟都是因為那把刀把我們害的那麼悽慘,前些年孩兒都不敢隨意出外鷹狩,就是擔心領民們看到北條家的家紋又會編出什麼不好的故事來,說起來真是氣人,憑什麼別的武士是鷹狩,我們北條家就是殺生吃肉呢?這不公平!”北條氏政猶自憤憤不平道。

“你難道不是為了殺生吃肉嗎?”北條氏康莞爾一笑:“說道那個仇其實本家已經看開了,回想一下當年的變故那位鎮府殿還是個**歲的小孩子,與我北條家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有什麼理由要陷害我們呢?那服部一族恰好在盜刀之前投效吉良家,因此本家很快得出一個結論,那必是少年心性派出忍者盜取村雨丸,卻不想害死了關東公方引來禍事,否則何必大費周章只盜一把太刀,而不是捲走古河公方家的所有財務寶藏呢?”

“可是這樣說來,足利晴氏公豈不是死的很冤嗎?竟為了個盜刀賊把自己的性命丟進深井中,這太匪夷所思了,孩兒還是不能理解!”

北條氏政終歸還是年輕,二十出頭的年紀意氣風發著想要作出一番事業,卻未曾想遭遇當頭棒喝被那長尾景虎打了個大敗到現在還沒走出心理陰影,北條氏康欲言又止,他很清楚陰影必須要靠自己來克服,就像十幾年前的河越夜戰,他克服了八萬關東聯軍的心理陰影,最終打出一場驚世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