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巨大的聲浪中,江曉的身影一閃即逝,穩穩的落在了齋藤信之的身側。

「啊!」

「怎麼辦!?他會被殺嗎?」

「要輸了嗎!?」一片藍色海洋的觀眾席中,傳來了陣陣的驚呼聲,他們似乎已經預料到即將發生什麼了。

齋藤信之,竟然一點反抗的動作都沒有,他似乎根本沒有預料到危險的降臨。

危險,隨著江曉的俯身,的確降臨了。

心情急速降低,頭腦有些混亂的齋藤信之,本是半跪在地,試圖站起身子,卻突然感覺到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背脊。

齋藤信之腦袋一懵,滂沱的大雨中,他感覺到身旁的人蹲下身子,拍著他背脊的手掌,也變成了按著他的肩膀。

一時間,現場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沒人知道江曉要做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出現?

在人們的視線中,江曉蹲下身子,腦袋湊到了齋藤信之耳邊,似乎正輕聲細語著什麼。

齋藤信之的呼吸短而急促,耳邊,傳來了江曉的話語聲,帶著一絲戲謔:「你的玩伴都實現了當初的諾言,進入了江城大學。自你走後,家鄉的櫻花,也是年年盛開著。」

但就是這一句帶有調侃之意的話語,卻是將齋藤信之腦海里混亂切換的畫面,徹底定格在了一個場景中。

江曉站起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喃喃道:「回家吧,顧信之。」

霎時間,顧信之鼻子一酸,眼淚頓時湧了出來。

大雨漸漸停歇,江曉微微皺眉,低頭看著身子顫抖、暗暗抽泣的顧信之。

在世界盃的賽場上,江曉用過很多次傷淚星技,每一次都是遇到了激烈的反抗。

終於!終於有一名選手錶現正常了!這才是情緒低落應有的狀態。

江曉相信,顧信之絕對是一名堅強的戰士。但也就是這位戰士,在淚雨的效果之下,跪倒在地,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顧信之衣衫破爛,渾身濕漉漉的,雙手捂著臉頰,晶瑩的淚水,混著雨水,從他的指縫流淌了出來。

也不知是雨水更多,還是淚水更多。

他那哽咽的聲音讓人忍不住內心發酸:「我想家,我回不去家家」

「嗯?」江曉眉頭緊皺,這情感,怕是真的。

「呵」顧信之突然喘了一大口氣。

他仰起頭,望著那灰濛濛的天空,兩行清淚自眼眶滑落而下,那悲傷而又無助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裡發酸。

隨著顧信之抬頭望天,人們終於看清楚了他的表情,一陣陣的驚愕之聲傳了出來。

「發發生了什麼?」馬柯傻傻的看著螢幕上的那張臉,磕磕巴巴的詢問道。

葉尋央一手捂住了嘴,嘴唇微微顫抖著,心中糾結不已。

儘管這青年這是本次對戰的敵人,儘管這是一位名義上的外國選手,但顧信之的身世大家都很清楚。

拋開國籍不談、拋開膚色不談,單單是看到這樣一個仰頭哭泣、哀痛欲絕的青年,任何人也都會有惻隱之心。

江曉心中猶豫,顧信之剛才的那句話,讓江曉有了「點到為止」的衝動。自己不需要,但是對方卻很需要。

江曉沉默半晌,最終還是抬起了右手。

既然你對樊任和後明明點到為止,那麼我便禮尚往來。

鈴鈴鈴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賽場上的江曉,竟然扔出了一道鍾鈴。

這是江曉第二次在比賽中治癒自己的對手了,這顯然是一種反常規操作

清脆悅耳的鐘鈴聲不斷響起,跳躍的醫療光波在兩人身上來回穿梭。

顧信之緩緩的閉上雙眼,垂下頭顱,似乎是在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