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為了打造這一支擁有蒸汽動力戰船的艦隊花了多少心血,耗費了多少人力和財力,自己沒有學某某老佛爺拿海軍軍費來給自己修一個叫頤和園的園子,甚至連去年被雷電擊中而燒壞了大半的太和殿也沒來得及修繕。

雖說這裡面也有自己刻意要作秀表示自己是一個節儉之君的因素,但也跟當時忙著投錢給大明船政局抓緊整編第一支戰艦有關。

朱由校不知道自己的北海第一艦隊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他可以接受全軍覆沒,但他不希望這些海軍會怯戰,甚至會被鄭氏海盜收編。

一想到此,朱由校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只是昏暗的空間內看不見他那雙人的眼神,但王承恩仍能感覺到一股凌然的殺氣開始陡然升起。

“王承恩!”朱由校突然吼了一聲,嚇得王承恩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忙回應了一聲。

“傳旨給許顯純,隨時監控北海第一艦隊各指揮使以上的武將,若出現投敵之人,夷其三族!”

朱由校的話說得很平淡,但卻讓王承恩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直衝後背嵴梁,這就是當今的陛下,再給你地位與榮耀的同時,也會在頃刻間翻臉,你會隨時因為背叛而嘗受到殘酷的懲罰。

王承恩退了回去,當他把旨意傳達給已經在宮外等候已久的許顯純後,突然不由得問了一句:“許指揮使,你說當今陛下到底最寵信誰?”

“帝心難測,連王公公都不知道,微臣豈能妄加揣測”,許顯純自然知道王承恩是因為陛下要將屠刀架在這些昔日說過是自己最信任的兒郎的禁衛軍戰士的親人頭上後而陡然生出的恐懼和疑惑,不過他作為朱由校的鷹犬,自然也不敢明說此事是否正確,因而就故意裝瘋賣傻的信口說了幾句。

但許顯純卻不得不承認,他同王承恩一樣,心裡也有點頗不是滋味,當年誅殺東林黨他會毫不手軟,畢竟那些虛偽的文官們本就是一群自私而又骯髒的集團,但這些禁衛軍戰士們可都是懷著一腔熱血加入禁衛軍系統的年輕戰士呀,他們大多思想單純甚至極個別真的是因為被朱由校不斷洗腦而變得極為忠誠。

而如今,陛下要自己錦衣衛把屠刀對準這些本該最值得被陛下信任卻仍舊被陛下暗中算計著的人,饒是許顯純自認為自己已經算是最絕情的人,也沒辦法坦然受之。

其實,不僅僅是王承恩和許顯純對此感到頗為難受,即便是朱由校自己也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剛才所做的決定,但理智告訴他,作為一個帝王必須這樣做!

沒辦法,縱觀整個明末,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真正忠誠的實在是太少了,朱由校不得不謹慎!

當然,這只是對最壞的一種結果的一種準備。

朱由校同時還做好了另外一種準備,他命令王承恩傳旨給皇家銀行的楊壽春,讓其立即準備一筆豐厚的撫卹金,同時也讓吏部預備好各級軍官如若犧牲該如何封妻廕子,追封加諡,如果一旦這些北海艦隊的禁衛軍官兵們全部成仁,朱由校將不惜一切代價去抬高他們,以此來塑起大明軍隊的嵴梁。

與此同時,在第二日,朱由校將李明睿叫了來,並命道:“你立即奉朕欽命,趕赴福建,責問鄭芝龍冒犯朝廷出使琉球國船隊之事,看其如何解釋,並根據戰爭結果做出應變,既不要讓鄭芝龍佔了便宜也不能失了朝廷的臉面,如有必要,可以好好安撫鄭芝龍,實在不行,泉州、金門等地可以給他!”

朱由校不確定鄭芝龍現在會有多大的誠意接受朝廷的招安,至少從他敢對朝廷的使團下手可以看得出對鄭芝龍的招撫工作似乎並不容易,朱由校不得不也做最壞的打算,即一旦鄭芝龍再一次完敗自己禁衛軍,那自己不得不暫時隱忍和退讓。

“微臣領命”,李明睿察覺得出來陛下朱由校內心的忐忑,但他不是盧象升也不是楊嗣昌,不能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