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

他的大刀在手,卻沒有機會出擊,對方選擇了自己心理上的軟檔,然後才陡然出手,他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擇,那就是等死。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心中似乎多了一份淒寒,更為這人性中的醜陋感到了一絲悲哀。

“嗤……”就在樊噲以為自己必死的時候,他卻沒有死,只感到一種針扎肌膚的刺痛,被一道勁風掃在臉上,而那凜凜的槍鋒擦著他的身體,刺向了他身後的虛空。

“呼……呼……”衣袂飄動,當對方的身形電閃般撲出時,樊噲的心中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只有這個人,才會是他心中牽掛的人的朋友,也只有這個人,才能使得出如此霸烈的長槍槍法。

這個人當然是南海長槍世家的傳人扶滄海,他之所以出手,並不是針對樊噲,而是在他與樊噲對話之間,看到了寧戈的出現。

寧戈本來不該出現的,他站在虞姬所乘的大車之前,全神貫注,擔負著守護之責。可是丁阿貴的那聲慘呼實在是太恐怖了,這頓時勾起了他心中的好奇。

他自問武功不弱,所謂藝高人膽大,所以根本想都沒想一下,就循聲而來。但讓他詫異的是,這林子裡並沒有出現生死相搏的打殺,卻讓他聽到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對話。

“難道說樊噲竟是敵人的內應,今日發生的事情與他有關?”寧戈心中湧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更讓人可怕的是,他決定掉除這個奸細。

他之所以作出這樣的決定,也是形勢所逼,因為他已看出,這兩人一旦聯手,自己絕不會是他們的對手,與其如此,倒不如先發制人。

拿定主意,他悄悄躡步至樊噲身後丈餘之地,這才提聚真力,奮起一擊。

“叮……”他自問自己的出手已經夠快,可是他沒有想到扶滄海的反應也絲毫不弱,當禪杖與槍尖在空中相撞出一連串的火花時,兩人同時一震,各退數步,似乎都為對方表現出來的神勇感到心驚。

但真正感到震驚的人,卻是樊噲,等到他反應過來扶滄海的出手竟是為了救自己時,他的頭腦似乎“轟……”地一昏,根本分不清哪一方是敵,哪一方是友,更不明白寧戈何以要對自己偷襲。

他僵立當場!

但是扶滄海的長槍並沒有停止攻擊,一退之後,陡然發力,幻生出無數朵淒寒的槍花,迎面向寧戈斜刺而去。

槍鋒未至,銳利的殺氣已經席捲虛空,冰寒刺骨,讓人心寒。

寧戈的目光緊緊鎖住長槍刺過虛空的軌跡,心中雖寒,卻極為冷靜,他的思維在不斷地變幻錯位,判斷著自己最佳的出手時機。他既已出手,就絕不後悔,必須要防範到樊噲的介入,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夾擊。

“呼……”當寧戈全力出手時,這一擊幾乎提聚了全身的勁力,他的禪杖遠比對方的長槍要重,充分發揮他兵刃上的優勢,無疑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叮……”雙方的兵刃再次交擊,卻沒有寧戈預想中的暴響,彷彿無聲無息,他陡然心驚,因為他發現自己的禪杖毫無著力之處,而對方的長槍一點之後,藉助一股慣性之力將自己禪杖中的力道引向一邊。

“轟……”禪杖掃向了一棵大樹,枝葉狂舞,如木盆粗的大樹竟被攔腰截斷,轟然而倒。

而扶滄海卻槍鋒迴旋,爆發出萬千寒芒,趁機罩向寧戈的每一個要害之處。

他的長槍之快,猶如閃電,變化之多,更似雨前天上的烏雲,逼得寧戈只有一個選擇,就是拖著禪杖,退!

退不是敗,而是暫避鋒芒,有時又是以退為進,所以退不是怯懦,倒有些像一門藝術。

擁有這種觀點的人並不止寧戈一個,但對這種觀點了解得如此透徹的人似乎只有寧戈。因為對退的這門藝術的研究,一直是寧氏家族世代相傳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