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約翰的臉色和語氣都十分和緩,“你感覺怎麼樣?”他關切的問。

“我……我還好……”她偷偷打量約翰,不明白為什麼他一點兒也不惱。

婚禮上,她讓他顏面全無,他不是應該恨她入骨?

“約……約翰……”她想問一問,但約翰打斷了她的話,“一諾……”他這樣叫她,之後他還說了什麼,她都沒聽清了。

因為這一聲“一諾”,她渾身猛地一驚,這才真的睜開了雙眼。

原來是一場夢!

她好好的睡在霍炎臥室的大床上,床邊也根本沒有約翰……但這樣奇怪的夢,她也不是第一次了,在夢裡,她總是被人叫做“一諾”,難道她想要成為許一諾的願望竟如此強烈麼?

不,儘管她很羨慕許一諾,但也從未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看一眼時間,才早上五點多,她已沒了睡意,起身緩步踱至窗前。

這扇窗戶對著後花園,晨曦微露,燈光未熄,後花園的一切都能看清楚。霍炎正騎著一匹棕色的駿馬在後花園裡緩緩繞圈,雪山和雪鷺一左一右的跟著,乖巧得很。

沒想到他能起這麼早遛狗,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她不禁笑了笑,隨手開啟窗戶,想要呼吸清晨的新鮮空氣。

開窗戶是沒有聲音的,她也不知道霍炎怎麼就看到她了,當她再抬起臉來時,就見他調轉馬頭,衝她微笑著。

她微愣,隨即也露出笑臉。

然後,他便揮了揮手。

“沒想到你還會騎馬。”她走近馬邊,雪山雪鷺狗圍著她轉了幾轉,尾巴一直輕輕的搖晃著。

它們很聰明,記憶力也很好。

她只是冒充許一諾時在這裡住過幾天,它們就把她給記住了。

“你也上來試試?”霍炎衝她伸出手。

她眨了眨眼,搖搖頭:“馬背上很顛簸吧,我怕驚到孩子。”更何況,與他共乘一匹馬,是不是顯得太親密了點兒!

雖然她置身霍家,但她已不再是“許一諾”了。

這樣想著,她不禁低頭,往自己的小腹瞟了一眼。

“這匹馬很溫順,你放心。”說著,他翻身下馬,一定要讓她上馬試試。

她執拗不過他,只好坐上了馬背,或許馬繩是由他牽執的緣故,馬兒果然很溫順,絲毫不介意載著陌生人。

“這麼早就醒了,換了地方睡不習慣?”他牽著馬緩緩往前。

她想著將自己驚醒的夢境,半晌沒有說話,直到他疑問的目光看過來,才下定決心說道:“霍炎,藍冰強塞一個孩子給你,我肚子這個,其實也是強塞給你的……”他的內心深處,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討厭?

討厭?

霍炎不得不承認,他心裡沒有一絲這樣的情緒。

當他無意間得知這件事時,他心裡只有驚訝……當然,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歡喜,是不被他承認的。

“藍冰的孩子不是我的。”他只是這樣說。

她微微抿唇,抬眼朝前望去,遠山的輪廓在晨曦之中,依舊非常模糊。

“我有一個朋友,姓於,是產科方面的專家,”聽他繼續說道,“上午我帶你去見她,從產檢到生,都由她負責。”

當年這位於醫生,是不是也為許一諾做過檢查?

話到嘴邊,她終究沒有說出來,她始終不想自己跟他之前,有太多關於許一諾的話題。

女人,是不是都會有這樣的私心?

“昨天你跟藍冰說了什麼?”又聽他這樣問。

她疑惑的眨了眨眼,藍冰跟她說了什麼,昨晚她不是已經告訴他了?

“藍冰跟我媽哭訴,我媽把我說了一通。”霍炎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