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他抱著雙臂,聲音聽著同樣輕鬆。

“族長大人,抱著雙臂看上去很輕鬆,其實代表了一個人抗拒和疏離的意思。”我口氣平淡,“難道您抗拒與我親近?想要離我遠些?”

他的步頻亂了下,手臂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梅林漸近,能嗅著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間,素雅清淡,混合著白雪的涼意,沁透心脾的舒爽。

我手攀著梅枝,調皮的從梅瓣上拈起一撮雪,看那冰雪在手中漸漸透明,化為細流滑下,不小心順著手腕就沾染上了袖子,溼濡了袖口。

挽了挽袖子,一方細帕已到了眼前,我道了聲謝,拈著帕子擦了擦,又順著拭了拭臉上沾染到的雪塵。

手帕拈在指間,我湊上梅瓣嗅著,“族長大人,可願為凝卿折朵梅花插上?”

他遲疑了下,緩步走到我身邊,伸手摺向一朵梅花,另外一隻手擋在我的臉頰邊,似是怕梅花搖動間的雪會打向我的臉。

我墊著腳,翹首期盼,在梅花折下的瞬間,露出開心的笑顏,微微側過了左臉。

他的手本是伸向我的右頰,在我的動作中愣了下,極不自然回到我的左頰,別上了鬢邊。

在他的手貼上我臉頰的瞬間,我的手伸出,抓上了他的手腕。

就在我的手與他掌心相觸的瞬間,他的手靈蛇般撤了回去,沒能讓我看清他掌心。

“族長大人,這不似你。”我不待他回答,手指撫上鬢邊,“我這樣漂亮嗎?”

“漂亮。”他的眼神中一剎那掠過什麼,很快的遠望屋子,又抽回目光。

“族長大人,就想回去了嗎?”

他搖了下頭,很敷衍。

我雙手一圈,抱上梅花樹幹,用力的搖晃起來,雪塵伴著梅花瓣紛紛揚揚散開,眼前頓時一片朦朧。

人影被雪影虛化了,頎長英偉,彷彿夢中行來的人。

記憶,在朦朧中真實,又在真實中虛無,漸遠漸近,一時分不清楚到底身在何方,只知道,雪打在臉頰上,很快就成了水珠,滴滴落下。

“別玩了,會病的。”有人攔住了我的瘋狂,抓著我的手將我帶離那模糊的世界,伸手拍著我肩頭的雪花,撫過我的髮絲。

輕輕的,一聲哽咽,是抑制不住的悸動。

為那記憶中俊秀的身姿,為那曾經在梅花樹下陪著我的溫柔笑容,為那溫暖的懷抱,都隨著這一幕幕落雪而清晰再現。

那擦過發邊的手掠過,停在我的臉頰,一滴眼淚掉落,打在他的手心,他的手猛的一縮,我靠著樹幹慢慢滑落身體,緊緊的蜷縮著。

“曾經有一個人,他會在折梅時擋住掉落的雪花,生怕沾上我的身體,他會將梅花瓣別在我的鬢邊,告訴我這花最是襯我,他會在我搖樹時將我帶離,用溫柔的嗓音告訴我,會病的。”我笑著,淚眼中對面人的表情看不清晰,“他會為我沖泡藕粉,他會用手輕撫我的臉安慰我,你告訴我,他在哪?我很想他,很想。”

面前的人怔怔站著,手就這麼停在空中,長久的沉默後,一聲嘆息。

蹩腳的南地口音響起,“你,快起來吧,地上涼。”

“怎麼,你不敢碰我?”我吸了吸鼻子,“你怕我抱著你,你怕我靠近你?”

“笑話。”他硬硬的開口,“我有什麼怕的,你遲早是我的人。”

“既是你的人,怎麼不敢抱我?”我抬起臉,用力的擦去腮邊的眼淚,“‘梁墨’人少吃羊肉,你既在‘梁墨’潛伏這麼久,何來如此濃重的羊羶味?你是想用那嗆人的味道遮掩掉身上的氣息嗎?你每次見我都是調戲逗弄,因為你知道,女子一旦為不熟的人調戲,必然是反抗躲閃,或者別臉垂目,不可能有平靜的心觀察破綻,你這麼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