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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無法忘記。
我便這樣,順利的考上了高中,雖然是普高,卻也算了不得的大事了。
我和宗晨的個子都越來越高,在一起的時候也越來越多,他擺著撲克臉的時間卻並沒有減少,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瞭解他,有時鬧一鬧,他雖不高興,也會順著我的意,有時卻又覺得自己離他很遠。
比如擺在他桌頭越來越厚的書與獎狀,比如他每週都參加的什麼雅思培訓,比如他有時忽然變得沉默與看不透的眼神。
“簡淺,如果你一個人,會過得好嗎?”有天他忽然這麼問我。
我立刻緊張兮兮:“你要搬家?”
沒等他回答,我便滿臉痛苦:“不,我一個人,會死的,真的。”
他沉下臉,教訓我:“怎麼還改不掉這個毛病,動不動就說死——”
“粽子老師——你可別丟下我,你丟下我,函式怎麼辦,化學反應怎麼辦,磁場受力怎麼辦……我會不及格,我會考不上大學,我會……會吃不下飯。”
說著說著,也不知怎麼回事,竟真的難過起來,紅著眼看他:“你要搬到哪裡去?做幾路車到?”
他這才收起沉默的臉,輕彈我的前額:“誰要搬家了,我只是說假如。”
那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什麼,也並不知道,原來離別來的那麼快。
病敗如山倒
我狠狠的抓著門濫,別再說了,宗晨,我怕我忍不住,再也忍不住。
濃重的煙味伴著他嘶啞的聲音,似乎要將我整個吞沒,胸口陣陣發緊,彷彿有無數的風暴充斥著,卻找不到出口。
“夠了,宗晨。”我嚥下心頭的劇痛,聲音冷到自己都發寒,“你以為我就該原地等著你。只要你想通回頭,揮揮手,就會超你奔過來?我說了,我不愛你了,不愛了。所以,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都與我無關,求求你了。走吧。”
地面冰冷,絲絲寒意透過衣料直達肌膚。天寒地凍,冷月如霜,但更冷的是人的心。
“淺淺,開門。”他低低的,一聲一聲的叫我名字,叫的人心底發涼,發酸,發澀,像冷了的發麵,硬邦邦的發脹。
細碎的星光,穿過上萬光年,才抵達於此,透過浸了年歲的雕花窗稜,冷冷望著這世間百態。也許,一開始,那光也是熱的,可經過千年時光,便失了溫度,凍成了霜,看著美麗,卻早已委地成灰。
我無意識的用指甲颳著地面,冰冷的一道道白痕,彷彿刻在心底,觸目驚心。我冷笑著說:“都說星辰美麗,我卻覺得可憐,遙遙無期的相望,相隔著光年的距離,就像你我,我曾付出的愛,隔了十年,你才肯看見,也才肯放進心底,你待我好,我便要感恩戴德的表現出幸福快樂?可你得知道,我的心早成了灰。所以,請你走吧。
我知道他沒有離開。森涼的月色,我甚至能聽到他的呼吸聲,我慢慢的伸手,手緊緊握著門把一動不敢動——求求你了,宗晨,走吧。我真的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麼時候,我甚至已經忍不住要開了門。
“淺淺,”他的聲音已然嘶啞,“淺淺。”
我緊緊的咬住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的聲音。堅持住,只要堅持住,很快就過去了。
我不知宗晨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只是一直在喃喃自語,我要睡了,宗晨,請你走,請你走。
天從全黑到漸漸泛白。我什麼感覺都沒有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很涼,不過很好。
第二天爸爸推門而入:“哎呀,傻孩子,你怎麼傻坐地上,地寒傷身!”
我苦笑:“爸,拉一把,腿麻了,起不來。”
生病了,感冒發燒,體虛耳鳴,我又大病一場,爸爸為此狠狠的教訓我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