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隻手搭在我肩上,另一隻貼著褲子,緊握成拳。

我知道那一拳隨時都會上來。她忍著,竟然忍得住。

“你都住這邊?”

我說著,虛脫了一樣,身體往下滑。趕緊扶住門框。

才發現衣服全汗溼了。

“沒事吧你?”

她也看出我不對,厭惡地說,終於鬆開拳頭,退後了一步,

“有什麼也請滾吧,我這裡不歡迎你。就算死,也別死在我家裡。”

我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胸口的鬱結,好像輕了許多。

再回想先前魔障一樣,但好像破解了許多。那種感覺。可能就是痛到麻木。至少看著眼前瀕臨崩潰的譚小流,我覺得自己真是太好過。其實難道我是為了等任晴的原諒嗎?她又怎麼會對我念念不忘。我要做的,能做的,也不過是查出個究竟。

“你最近……怎麼過?我看你這樣不規律,太傷身了。就算年輕……”

我想到任晴憐憫的目光,忍不住叮嚀。

“你夠了沒!今天你是做了不少,但是我沒法領情。鄭樂,你記得你說的。你是狗,我也是狗,別他媽假惺惺的。這兒是我……我和任晴的家!你他媽進進出出的算什麼?看清楚!別表錯情!”

她說著就揮起拳,我聽著她罵,拳頭到了我臉邊,硬是停下來,改成推搡,把我往外趕。

譚小流這樣的人。我記得她在籠鬥時的樣子。瘋狂,毫不忌憚。

她身上有瘋狂的血。

她出身底層,卻傲氣得很。一個女孩,在一幫亡命之徒裡還敢這麼傲。拳頭不是擺設。

她一步步踩著屍骨往上爬,什麼難聽的沒聽過?當初我迷醉說得一句話,她忍下來,又狠狠記住。打斷門牙和血吞。對自己這麼狠,難道不是別有目的?

歷史總是這樣,臥薪嚐膽,忍得下蝕心之痛的,只要是男兒,非得掘墓鞭屍一雪前恥,才算成功。

現在我在她和任晴之間從中作梗,更害了任晴。她恨透了我,對著我,還忍著。

這一拳如果始終不落在我身上,該落在哪裡?

我就看著她這樣,更對不起任晴。

她開門送客,我忽然把她推進房間。

譚小流抬起頭瞪著我,目露兇光。她想不到我這樣,欺人太甚。整個人僵硬著,瀕臨極限。

我把門再度關上。又朝她逼近一步。

“你不就是想揍我嗎?這兒現在沒別人。就此一次,我出了這個門兒,你今後就別想再有機會。”

她被我逼退一步,我再要向前,她站定了。

於是我靠近她一步。兩個人之間不到三十公分。

“譚小流,任晴就是在這裡死的。還不動手?猶猶豫豫,叫人看不起。”

“啊!”

野獸一樣的吼叫聲。她直接撲過來。像負傷的猛虎。傷痛只能激得她更嗜血,更狠辣。

我不能不躲。不能不使盡絕技。越是這樣,越激起她的憤怒。

起初我還能成招式擋她。她全不防備,一付拼命的架勢。我本來就左臂無力,若只是擋,很快就吃了大虧。

我瞅準破綻,朝她頭部揮起一拳。這一下十成十的力氣。

但看著她束平的胸口,我失神了。

我明知道那裡有一顆狂跳的仇恨的心。

但她只是一個女孩,只是任晴的女孩。況且我不是為了要她命。

她完全不躲,朝我撞來。

拳頭觸到她,我猛收了力。幾乎就是同時,臉頰遭到巨烈的撞擊。左臂縱然格擋,並沒起到什麼作用。

我幾乎一下子暈過去。

她把我撞在地上,壓在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