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莫君庭的策論,這才說道,“你今年真要下場試試嗎?”

“是。”莫君庭恭聲說道,“學生已經下了決心。”

柳先生嘆了口氣,“若是再等三年,二甲進士的把握就更大一些。”其實說到底柳先生對莫君庭這次科舉信心不足,並非莫君庭不夠優秀,而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今的莫君庭還不夠成熟,如果能出去遊學一段時間,柳先生覺得莫君庭能更進一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你秋闈是沒有問題的,你如今年紀還小,倒是不用太苛刻自己。”柳先生怕就是怕莫君庭一蹶不振,而且二甲和三甲雖然都是進士,可三甲是同進士,多一個字前程可是天差地別的。若不是真把莫君庭當弟子看待,柳先生也不會說這麼多。

莫君庭笑道,“先生的意思,學生明白的,只是我等得起,我……”妹妹和母親卻是等不起的,“我總是要試試的。”

柳先生對於莫家的情況也是知道一些的,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而是點出莫君庭文章中的不足,細細給他講解了起來,等莫君庭明白了,這才說道,“這段時間你就不要離開書院了,在這裡靜靜讀書。”

莫君庭應了下來。

“行了,這般嚴肅幹什麼。”柳先生的妻子端著點心進來,笑道,“明博來嚐嚐我新作的。”明博正是莫君庭的字。

莫君庭起身雙手接過柳師孃端著的東西擺放在桌子上,“謝謝師孃。”

柳先生見到妻子,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和莫君庭一併用了些,等莫君庭告辭的時候,才把另一個盒子交給了他,莫君庭道謝後,就抱著盒子和自己的文章離開了。

等莫君庭走了以後,柳先生才嘆了口氣,“這孩子……真是可惜了。”柳先生和妻子恩愛,兩人雖只有一女,柳先生也沒有納妾的意思。

“誰說不是呢。”柳夫人也很喜歡丈夫的這個學生,“還有他妹妹,那些文章功課我也都看了,他妹妹也很有靈氣。”柳先生最後給莫君庭的盒子裡面裝的正是莫姝安平日裡寫的一些東西,莫姝安是把這些交給莫君庭的,想讓莫君庭指點她,沒曾想莫君庭竟然把莫姝安寫的東西給了柳夫人,柳夫人見莫姝安有靈性,不忍耽誤就默不作聲幫著批改一番。

柳夫人的學問很好,特別是她的字畫,就連柳先生都自愧不如。

“只是……”柳夫人說道,“他們家的情況,怕就怕他妹妹性子左了,有段時間我瞧著她的文章有些……倒是近日的平和了許多,若只是論靈性天賦,他妹妹比我還強些,要是能多走走多看看,說不得又是位大家。”

柳先生說道,“上次我與你提的事情,你想的如何了?”

柳夫人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仔細思量過了,明博雖是個好的,可是莫家的環境……我可不願意女兒嫁到那樣的地方。”

柳先生也心疼女兒,聞言嘆了口氣並沒有再提,倒是柳夫人接著說道,“若非明博的妹妹已經定親了,我倒是想把她說給我三嫂呢。”

“你說的是皓棋那孩子?”柳先生也想到了妻子所說的是誰。

柳夫人說道,“正是他,三嫂正為皓棋的親事發愁呢,也寫信與我說,讓我幫著相看一下。”

柳先生卻搖了搖頭說道,“那孩子不適合。”

“怎麼不適合了?”柳夫人嗔了丈夫一眼問道。

柳先生嘆了口氣說道,“皓棋聰明是聰明,可是他太跳脫了。”

柳夫人也承認丈夫說的對,“那張家小子呢?”

“更不成。”柳先生說道,“張家小三小聰明是有,可是意志不堅,不是個做大事的人。”莫姝安的文章,柳先生也是看了的,真要論起天分,恐怕莫君庭都要輸給莫姝安,若莫姝安是男兒身……

柳夫人抿唇,“可惜了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