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

既然如此,那就死吧!胡濙、遺臣、朱孟炤……全去死吧!徐霈默默將字條在燈上點燃,一團火光後,字條成了灰燼。

又是這處破敗的九華禪院,這次是胡濙被蒙上眼罩,由僧人帶著走路、坐船,又走路,進了木屋。

“好久不見。”胡濙除下眼罩,木屋內油燈旁坐著徐霈。

天黑了,昏暗的油燈下已沒了那堆灰燼。徐霈不想與他客套,說道:“程濟見過他了。”

“噢?”胡濙奇道:“他們還沒到蘇州。那位程大人去了武昌?”

“他們是不是聊過?”徐霈接著問。

胡濙搖頭,“這幾日,都有慎行堂眾跟隨,而且殿下自己也有護衛。最近他草木皆兵,絕不與任何人單獨相處。程濟怎麼說?”

徐霈抬起頭,盯著胡濙一字一字的說道:“他要太子起兵。”

胡濙迎上了徐霈的目光,追問:“他呢?”

“起兵那日,迎回聖上坐鎮中軍。”徐霈毫不畏懼的說。

屋裡靜了。

過了很久,胡濙搖頭,“當年那孩子雖貴為太子,但離京時只有七歲,並無大軍相護。而護著建文君離開的人中,文臣、內侍,還有護衛,總共二、三十人,並無武將。無兵無將,如何起兵?”

徐霈不答,似在考慮著什麼。

胡濙等了半晌,笑了笑,問:“程濟到底怎麼說?”

果然不信,連這都不信。徐霈心中冷笑,嘆道:“這天下,人心並不穩。十多年後的朝中,仍有將領思念大明正統。你可信?”

胡濙又笑起來,“不信。”

“我將名單拿來,解決你兵將的問題。”徐霈道。

“程濟給的?”胡濙問,隨即搖頭,“有兵有將,為何建文君不起兵?”

徐霈笑了笑,站起身,“朱孟炤就是朱文奎,這個故事是你編的,你想他們信還是不信?”。

“行。”胡濙應下。

徐霈不看他,轉身出門。

胡濙一驚,在他身後問:“程濟在這裡?”

徐霈不答,關上門離開。

胡濙衝出去,一把開啟門。門外,星月暗淡,一片漆黑,耳邊甚至沒有蟲鳴聲。隨即,胡濙發出一聲尖嘯,黑暗中幾個人影飛身而至。

“胡大人。”

“他人呢?”胡濙急問。

人影一愣,問:“誰?”

“徐霈。”

“胡大人,並沒人離開。”人影疑惑的回答。

沉默片刻,胡濙冷冷吐出一個字,“搜。”

沒多久,此地亮起幾十支火把,一下照亮了木屋四周。胡濙站在屋外,藉著火光,見到九華禪院略顯破敗的圍牆就在木屋後。來時的陸路、水路,就是個障眼法。

過了大半個時辰,慎行堂眾回報,不僅徐霈不見蹤影,連九華禪院內也只有一個眼盲的老法師,和兩個伺候他的小沙彌,沒了帶路的僧人。

胡濙表情陰沉。

雖然不認識程濟,但從武昌到朱孟炤身邊,早就埋伏下大半個慎行堂眾,卻連疑似的人都沒發現。

之前,胡淦就說徐霈所有的話都是假的,包括程濟這個人。難道真被他猜中?現在,徐霈人呢?九華禪院四周,早埋伏下百名慎行堂眾,這也會讓他消失?問題在哪裡?徐霈?程濟?還是慎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