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此事無憑無據,憑他幾句話,證明不了什麼。賢弟向許大人說明情況,再將此交於大人,想來大人也會秉公處理。至於此人,不適合留在傅府,不然會讓漢王猜忌。”

漢王?!傅文華盯著王其繒。他知道什麼?

王其繒知他心中必定有所懷疑,嘆了口氣,“這種事對漢王根本不算什麼,這些年,關於他的謠言可曾少了?所以,漢王定會否認此事,他一向得聖上寵愛,聖上也不可能追究。”

這番話,讓傅文華更加忐忑。漢王的性子,可沒這麼大度。

王其繒無奈笑了笑,“此人自己走、還是由賢弟送許大人處、或者送去給漢王,只要他不死在蘇州,一切賢弟定。我知賢弟為人坦蕩,也就是隨口一說。”說完,告辭走了。

傅文華看著他的背影,呆呆站在門房。

他都看到了,必定會報宮中。哎,交許大人吧。

傅文華嘆氣,轉身進府,突然又站住。不對,若是許顯榮故意弄死此人,再把此事按到自己身上,這就……自從火災之後,債主上門,而收來的地不多,卻要三家分,那些收益對傅氏而言,完全是杯水車薪。連織染局都拋棄了傅氏,許大人還會顧及往日情份?

這人如果死在蘇州,傅家逃不過一場官司。王其繒也不是什麼好人,一直盯著傅家的家產,他必定會落井下石!甚至會……傅家輸不起了!

傅文華低頭,看了看手中這份狀紙。

腳長在姓梁的身上,他不會走?只要讓人知道他早離了蘇州,那他的生死就與傅氏無關了。但認識梁柏安的人不多……漢王?

傅文華又站了半晌,終於有了決定。

半個時辰後,傅文華將這份狀紙送到了蘇州知府許大人處。至於梁柏安,傅保早已帶著他,駕著馬車從小道,偷偷出了蘇州城,目的地京城漢王府。

京城。

傅保只用了一天,就把車上時而清醒、時而癲狂的梁柏安又帶進了京城。現在,只需要把這瘋子帶到漢王府門口就成。

京中的街道擁擠不堪,蹦出個醉漢,攔住傅保的馬車就罵。傅保不耐煩的推開他,可那醉漢居然一把將傅保拉下車,硬是拖著他進了邊上酒鋪。

酒鋪內,小二怕壞了生意,上來勸架。這下,倒讓鋪子裡喝酒的客人全圍了上來。混亂中,被傅保找了個空,一臉懊惱的逃出酒鋪,駕著馬車奔向漢王府。

漢王府門口。傅保停下車,撩開車簾,怔住了。人呢?跑了?於是,心中一慌,急忙趕回剛才的酒鋪。

找不到、到處都找不到。傅保沒頭沒腦的在城中找,不停安慰自己,這應該算是將那人送到了吧。

正猶豫著要不要回蘇州,就見街上騷動起來,人人放下手中的活,向皇城方向疾走。

“皇城外,有人擊鼓鳴冤!”

“告御狀?”

大家的臉上都透著興奮,就怕錯過了這個大熱鬧。

傅保預感情況不妙,忙攔住一名興沖沖的小販,“小哥,發生什麼了?”

“有人告御狀!這百姓告御狀,可是上手就三十大板的。”小販一臉興奮,多少年沒出這種事了。

“告誰?”傅保追問。

“這還告誰?那人喊得可響了!滿大街的狀紙啊!”說到這裡小販興奮極了,壓著聲音,神秘的說:“漢王,告漢王謀反!”

皇城外的這出鬧劇並沒繼續多久,禁軍直接將這癲狂的中年人帶走了,甚至天女灑花般的狀紙,也被清的乾乾淨淨。

一個時辰後,漢王朱高煦就被召進了宮。

春和宮中,朱高煦閒閒的看著朱高熾問:“皇兄,叫我來有事?”

朱高熾點頭,“你府中可有個叫梁柏安的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