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人就有尊嚴。”

雷濤的話字字句句敲打在中年人的心上。他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年輕人,轉頭就給了他一巴掌:“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叔……我這不也是為了大傢伙嗎!”那年輕人雖然自知理虧可猶在強辯。那中年人隨即要上前打他,卻被雷濤一把抓住了。

“大叔,先給大家買點東西吃……再買張火車票,回家去吧。”雷濤也不知道他們是個什麼情況淪落到要飯,但勸他們回家總是沒錯的。

那中年人從口袋裡掏出一沓用廢紙訂成的小本本,又掏出個鉛筆頭,顫聲問道:“請您把姓名和電話留下,等我們把工錢要回來,我會還你的。”

雷濤聽了他的話,心中一凜。原來這些人不是要飯的,而是討薪的民工。如此一來他心中的那種類同感更強烈了。他們和他一樣都是民工出身的。曾經也是在工地上為了一日三餐而苦撐苦熬的雷濤隨即問道:“誰欠你們的錢?”

“就是他們!”那中年人轉頭指了指建設中的亞洲城說道。

在雷濤詳細的詢問之下,這中年人將他們的遭遇全部說了出來。

他叫鄧大河,是河洛省的農民,很早就出來闖蕩了。一直都是幹建築的,後來慢慢有了點積蓄就回村裡組織了一批人出來跟著他幹。鄧大河當了包工頭之後,家裡的生活越過越好了。他也越幹越有勁,最多的時候,他的工程隊有兩百多人。

可就在接了亞洲城的工程之後,他的好日子就算到了頭了。他們的工錢長期被拖欠,到後來亞洲城停工的時候,總共欠他們的工程款達到了八百多萬。他的工程隊就這樣散了。不少人都回家了,年年過年都到他家要賬。他就躲在外邊和剩下來的這二十來個同族兄弟一起走上了討薪的道路。

這些年來,他們去過南靖,去過燕京,上訪、找人、打官司……各種手段都用盡了,花了不少錢可債卻一分錢都沒要回來。跟著他的人越來越少,他的那些兄弟們除了眼前的這十來個其餘的都回老家加入了去他家要賬的隊伍中了。

“我老婆在家種地,每年收的糧食都被他們分了,一家老小都快活不下去了……”鄧大河說到傷心處,早已是淚流滿面了。

這次聽說歐亞雙城換了老闆,又重新開工了。鄧大河想著應該可以把錢要回來了。可到了邯江之後,上門去了幾次都被轟了出來。

“他們說之前的債務和他們沒關係。讓我們去找原來的老闆……”鄧大河的侄子鄧山插話道。

鄧大河嘆了一口氣道:“我們的工程隊是掛靠在江南省四建的,可現在四建和二建合併了。都找不到人了……”

聽著他們的哭訴,雷濤的臉一直都陰著。這些年來關於民工的欠薪問題,已經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可事實上這些問題一直都是層出不窮。特別是在這種開發商承建商本身產權變動之後,就更難討回屬於他們的錢了。

沉默了好久之後,雷濤從鄧大河手中接過那個小本本,寫了個地址。

“大叔,你去這個地方,找這個人。他會幫你們安排工作的。先安頓下來有個穩定的收入。你們的錢……我幫你們要!”雷濤的話讓鄧大河吃了一驚。

看著本子上的那個地址和人名,他都有點不敢相信。可剛剛雷濤才給過他們一千多塊錢,他本能地覺得雷濤不會騙他們。

鄧大河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對那些兄弟們招呼了一聲:“大家都過來,給恩人磕個頭!”

他一句話,那些男人紛紛過來給雷濤跪下磕著頭。雷濤一個人都阻止不過來,也只能隨他們去了。他對鄧大河囑咐了幾句之後,帶著紀嘉就回到了車上。

“雷濤,你真要幫他們討薪啊!”紀嘉有些不解地問道。

雷濤的臉上一臉的凝重,沉聲說道:“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