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扭了──”李超蘭見郭洪斌伸過手來,便站起身,“但扭得不厲害。”

“你沒看出你那志願書上有什麼問題?”郭洪斌收回了手,“我就知道你是在說假!”

“。。。 ”李超蘭不知郭洪斌說她做假是指什麼,“我的社會關係全填上了。”

“你這種情況入團本應該有長時間的考驗,不過,我說了沒問題你就放心好了。”郭洪斌起身去門外擤鼻涕回來,“你真沒發現你的志願書與別人的有什麼不同?”

“我那份申請書有兩個墨點,字寫得還不夠工整。”李超蘭猜想郭洪斌是指她那志願書上還沒有簽上團委意見,但她不願說出來。

“當然,”這些材料都得存入檔案,寫得隨便是不行的,郭洪斌說,“那你就重寫一份吧,要不了多久。”

“這。。。 我明天一大早就寫好送來,行嗎?”李超蘭請求郭洪斌。

“不行,來不及了。”郭洪斌不容商量,“再加上兩句要求進步的話──你這就寫吧,別不聽話。”

李超蘭只得坐下來重新抄寫那份申請書,郭洪斌給她攤開了紙,移近了燈,還倒來了一杯熱茶,很有些殷勤,他站立在李超蘭的身後指點她如何寫。還不免要誇讚幾句:“你這字寫得不錯,很漂亮的。對,加上這一句就好,說明你對加入團組織的要求一向迫切。”

郭洪斌說話時撥出來的熱氣帶著的旱菸味和誘人的男人氣息,就在李超蘭的頸後與臉邊飄過。李超蘭很不自在,她把身子移開一點,似乎後面的熱氣又跟近來一點。她只得趕緊寫,好在只差幾行字了,郭洪斌也已走開去。

可郭洪斌只不過是去門外探望了一眼,隨後便把門關上,下了閂,他仍又回到李超蘭身後。李超蘭覺得郭洪斌的身子在向她靠近,又似乎是一塊堅實的鐵板壓在了她的背上,她竟不敢回頭望一眼,抓緊了筆,不知該把名字落在哪裡。

“名字該寫在這裡。”郭洪斌說著便伸出一隻大手,握著李超蘭寫字的小手,“我教你寫。”

李超蘭也不知怎麼會由著郭洪斌擺佈,當寫完名字時,燈被吹熄了,郭洪斌另一隻手順勢摟抱過來,李超蘭被抱離了凳子,她的頭腦裡一片空白,血液也似乎停止了流動,全身軟癱癱的,本來是抓住書桌邊角的手也鬆開了。只是把材料與鋼筆從書桌上掃落了下來。就在鋼筆落地“拍”地一響間,她才感到心在急劇地跳,也聽到了隔壁家窗門碰動的聲響,她說出幾個字:“隔壁的老師,隔壁有老師。。。 ”

“別怕,剛才我見他那邊熄了燈,是風碰動窗子,別怕,一會便放你走。。。 ”郭洪斌並不慌張,把李超蘭移到了床邊。

這時李超蘭完全清醒了:“不,剛才隔壁的老師來過,他要找你,他說一會就來。”

“你撒謊──他真說了要來找我?”郭洪斌仍然沒有放手,“找我作什麼?”

“他說去校長那裡一趟便來,”李超蘭完全明白了剛才的一切都是郭洪斌設下的陷阱,“他還問過你去了哪裡,回來時讓我一定叫他一聲──我剛才忘了這事──他絕不可能睡下了。”

“我去看看,”郭洪斌鬆了手,“你不要動,別怕!”

郭洪斌去開了門,李超蘭趁機衝向門外,慌慌張張,跌跌撞撞地向宿舍裡跑去。

第二天,李超蘭爬不起來,頭疼得很厲害,因為昨晚上她通夜失眠。她感到十分地懊喪,她不是想到過要當個與邪惡博鬥的英雄麼?可是,當預料中的情景到來時,她就差一點沒被對方壓倒,她雖然沒有丟失什麼,可更沒有得到什麼,連這入團的事也最終會成為泡影。她當時沒有屈服,還設法脫身出來了,但她的表現怎麼也說不上是機智勇敢或者堅毅果決。她在進郭洪斌那張門時就已經有了警惕,當郭洪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