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打算殺了某某人,絕不會只拿刀子鈍的那面刮他一下就滿意了!不,天哪,我將他碎屍萬段了。原本威爾也想殺了那個傢伙,為了他曾經打過凱瑟琳的主意,為了他以前和你家從前的監工威爾克森合謀提高塔拉的稅金。但我告訴他這是我的權利,因為薩莉是我的弟媳。最後他明白了這個道理。他同我一起去瓊斯博羅,怕萬一威爾克森先傷了我。不過我並不認為威爾會受到牽連的。但願如此。”

“怎麼又扯上了威爾和薩莉?”

“你聽我慢慢說。那個喬治•希爾頓是整個克萊頓縣最大的惡棍,想要打凱瑟琳的主意,謀取松花莊園,只是他卑鄙無恥的一部分罷了。最可恨的是他不斷煽動那些自由黑鬼。那些沒心肝的黑人真該死,他們居然相信那幫流氓告訴他們的一切,卻忘了我們為他們做的每一件事情。現在北方佬又主張要讓黑人參加選舉,可他們卻不讓我們選舉。嗨,全縣幾乎只有極少幾個民主黨人沒有被剝奪選舉權了,因為他們又排除了所有在聯盟軍部隊裡打過仗的人呢。要是他們讓黑人有選舉權,我們就完了,該死的,這是我們的國家呀!並不僅僅屬於北方佬!天哪,斯佳麗,這實在無法忍受,也不能忍受了!我們得起來反抗,即便這將導致著另一場戰爭也在所不惜,很我們便將有黑人法官,黑人議員——全是些從樹林裡蹦出來的黑猴子!這個國家簡直要進地獄去啦!

具體的事情是這樣的,據說希爾頓乾的那些搞黑人平等的事走得實在太遠了點。他成天同那些傻黑鬼談這些事,他竟膽敢——說黑人有權跟——白種女人——我很抱歉,居然跟你說了這些不該說的。不過不僅僅在克萊頓縣,他們在亞特蘭大那裡也正在對黑鬼這樣說呢,現在有教養的婦女沒有男子的陪伴,是絕不會單獨出門的。不管怎樣,在這之後我們大家都認為得在夜裡私下去拜訪威爾克森先生,教訓他一頓,可是還沒等我們去——你記得那個叫尤斯蒂斯的黑鬼嗎,就是過去一直在我們家當工頭的那個人,在半個月前的一個下午,薩莉和亞力克的新婚妻子迪米蒂正在廚房做晚飯的時候,他跑到廚房裡面——我不知道他跟她們說了些什麼。我想我再也不會知道他說些什麼了。反正不管他說了些什麼,接著我和亞力克聽見薩莉和迪米蒂扯著嗓子尖叫起來,便跑到廚房裡去,只見他站在那裡,喝得爛醉打算強吻薩莉,而迪米蒂正想要掰開他抱住薩莉的黑爪子——斯佳麗,請原諒我說漏了嘴。於是我就用槍把他打死了,我母親急急忙忙趕來照顧她倆,我便騎上馬跑到瓊斯博羅去找希爾頓,他是應該對此負責的,要不是他,那該死的傻黑鬼是決不會想到幹這種事情。”一路經過鬆花莊園時,我碰到了威爾,當然他便跟我一起去了。他說應該讓他來幹掉希爾頓,因為他早想對他在塔拉的行為進行報復了。不過我說不行,因為薩莉是我死去的同胞兄弟的妻子,所以這該是我的事。他一路上跟我爭論不休。等我們到了城裡,天哪,斯佳麗你看,我竟沒帶手槍!我把它丟在馬房裡了。這可把我給氣瘋了——”

他停下來,狠狠吸了幾口煙,斯佳麗想到方丹家族中那種在克萊頓縣歷史上早就聞名的危險的狂暴性格,就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會怎麼樣演變了。

“所以我只得用刀子來對付他。我在酒吧間找到了他,把他逼到一個角落裡,威爾把別的人擋住。我首先向他說明來意,然後才將刀子猛戳過去,隨即,還沒等我明白過來事情便完了,”託尼邊想,邊說著。“等我明白過來的第一件事是威爾讓我上馬,叫我上亞特蘭大蘇埃倫那裡去,威爾在緊要關頭是個好樣的。他一直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託尼這時又狠狠抽了好幾口煙,然後將菸蒂塞進菸灰缸裡,怔怔地看著斯佳麗臉上變換著表情。

“我為你感到驕傲,託尼。”斯佳麗很嚴肅地說道,“我很高興你幹掉這兩個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