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的扣在了半空中,那張俊美的臉,看不出絲毫的表情。

連怒——也看不到。

他冷冷的凝著手中不繼掙扎卻不怕死的小鬼。

長大——他會讓這個小鬼連長大的機會都沒有。

琳琅暗暗咬了牙,硬著頭皮上前抱著龍修痛苦掙扎的小小身子,“尊主——他還是個孩子,他說的話都是沒有經過大腦的”才怪,如果給龍修這個機會的話,以後的龍修,說不定也會變成夏侯司惡一個樣,誰讓他們是兄弟,流著一部分相同的血呢。“教訓一個孩子一點意義都沒有不是嗎?尊主,請你放過他吧,如果要罰,就罰我”。她指著自己,只希望夏侯司惡能夠手下留情。

否則的話,她死了之後,哪裡還有什麼顏面去見龍婆。

雖然——眼下的情況,她多半是自身難保。

“你也活膩了”,冷冷一眼,夏侯司惡並沒有放過龍修的意思,他絕對不會讓一個小鬼在他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威脅。

他是夏侯司惡,不是無能的癟三。

呃——

琳琅神情一僵,她不是活膩了好不好,如果真的不能救龍修,她寧願用自己的命去交換。“尊主,花奴並非不想活,而是——”。龍修的樣子看起來好痛苦,她該怎麼辦?“龍修才八歲,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我——已經十七歲了,比他多活了九年,要死也是活得久的人先死不是嗎?如果尊主一定要殺了他,那麼,請尊主先殺了我洩洩氣,放過這個不懂事的孩子”。

“孩子——”,赫然,夏侯司惡丟下龍修,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格外開恩了,那雙冰冷的眼眸,緊緊鎖著她的清眸,似乎,要看進她的心底深處。“你不也是個孩子”。她只比龍修大九歲,稱小自己九歲的人兒為孩子,那麼,一個大她十三歲的人,該稱她為什麼?

嬰兒?

“我——”,琳琅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他計較的會是這個,“這種稱呼並不在乎年齡或是其他,而是在於我有這個心,這樣的心態讓我理所當然的喚出來,沒錯——在我的眼中,他就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而他——在她的眼中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當然,那是之前——在見過龍婆之後,她同情他,卻仍然不贊同他的變化,他的作為。

她並不認為,他這樣做,就會更快樂,更開心。

相反——他一點都不快,一點都不開心,他的心,越來越空虛,他的人生亦越發的慘白,人活至此,連他自己,恐怕也難以尋找活著的目的。

他已經高高在上,不圖權,為圖勢,他能圖的東西,卻已經離他遠去。

到頭來,他也不過是個可憐的男人罷了。

“好好看住他,不會再有下一次”。

沒有人能在冒犯夏侯司惡後,還能活著離開他的面前。

龍修是例外,因為不知死活的琳琅求情。

不止冷揚和常義錯鄂不已,連莫愁,連怔在那裡,半天動彈不了。冷揚和常義跟隨夏侯司惡多年,早就摸清了他的性情。

居於萬惡谷,連他們,都是小心亦亦的——

因為,他不放過任何一個惹了他的人,哪怕是一點小事,只要他認為,在“惹”這個範圍之內,那人絕計是沒有機會活命。

夏侯司惡的處事原則相當的簡單,犯著他的人,便是死。

其他人——不在他的眼中。

琳琅是唯一的例外,否則的話,憑龍修的身份,不止龍修會死,琳琅亦不會例外。而如今,這樣的例外發生了。

琳琅不得不抬頭望天,如此幸運的事情大概不會突然降落到她這種平常人的身上,大概——龍婆在冥冥之中,幫著他們也未定。

“是——是——花奴一定警記尊主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