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用鬥搖搖頭,閉著眼,臉色灰青的道:

“不用,我這陣子還可以支援——你說下去。”

呂花舐了舐乾裂的嘴巴,道:

“姓南的自是不曉得包承才在暗裡綴著他,在包承才跟蹤他的這一段時間裡,發現南幻嶽與那姓狄的老不死曾在城外吃幾個毛賊攔截過,打算搶劫南幻嶽從潘老三那裡勒索得的三千兩銀子所摺合的黃金,結果,那幾個毛賊當然是叫姓南的好整—頓,但是,他卻將那幾個毛賊放了,後來又出現一個騷女人,與南幻嶽和狄老頭到一片林子裡談了很久,過了一陣,那騷女人不知怎的竟和狄老頭上馬走了,南幻嶽一個人又返回了‘大理府’……”

齊用鬥傷口痛得有些吃不住勁了,再充不得英雄,他吩咐身後扶著他的兩名手下道:

“快,快去把後面的李師爺請來……叫他別忘了連藥箱子一起拎來……”

答應一聲,兩名黑袍大漢裡的—個飛快奔向黑暗之中.這時,其餘的“浮圖崗”所屬正在默默清點傷亡,掩埋死者,做著善後清理工作,他們每個倖存者的神色都是那麼沉重,那麼灰澀,更留著餘悸未消的怔忡……

呂花吞了口唾液,續道:

“姓南的返回‘大理府’後,等到天快暗了,便獨自到達一座巨宅之前,越牆而入,包承才為恐漏了形跡,不敢進去,便在牆外守著,他等了一會,就聽到圍牆裡傳出來打鬥叱喝之聲,又聽到一片慘呼悲號,再過了一陣,姓南的又越牆出來,大刺刺的揚長而去,包承才匆匆躍上牆頭向裡一看,在屋裡燈光的映照下,乖乖,庭院裡,竟躺滿了一地死人——全是南幻嶽下的毒手!”

齊用鬥喃喃的道:

“以南幻嶽這小子的一身……本領來說……造成此等場面……並不算奇事!”

呂花又痛得在右手五指斷落之處呵氣,邊歪著臉道:

“是的……包承才在牆頭上一看,就著屋裡的燈光,他認出院子裡的屍舀中有兩具是他識得的——竟是‘伏龍團’的‘十二伏龍手’中的老五‘青儒生’花超與‘太歲頭’馬壽堂!”

齊用鬥咬著牙,又將話從齒縫裡擠出來:

“如何?”

呂花盡力提著氣,道:

“然後,包承才又去追蹤南幻嶽了,當南幻嶽歇過一陣自東側門沿著這條路出來的時候,他便立即奔到先前和方浩約定的會面之處‘興福酒鋪’,那時,方浩和老鍾以及嚴家二兄弟等人剛好也到了,我們大批人馬亦待在城外‘松林伐’等候訊息,包承才匆匆一天來跟蹤南幻嶽的經過大略說了一遍,一邊派人出來通知我們到這裡攔截姓南的,一面他們就從後頭一路掩了下來……”

齊用鬥又是痛苦,又是衰疲,又是不耐炳,於是冒火道:

“呂堂主,你羅裡羅嗦了一大套,到底要告訴老夫什麼事?莫不成就敘述包承才如何跟蹤南幻嶽的經過,如今幹也幹完了,人也死盡了,還談些沒有意思的事做什麼?老夫——哦,好痛!”

呂花灰白的大臉上浮起一抹受委屈的紫紅,她訥訥的道:

“大當家,我只是說得詳盡點,好使你瞭解我的主意……”

齊用鬥吸了口氣,撇著嘴道:

“快……點說……揀重要的說……唉,我是老了……剛才還能夠勉強……就這一會,竟忍受不住啦……”

呂花抽抽鼻子,強忍住亦是扯腸割心般的斷指疼痛,沙啞的道:

“大當家,我的主意是這樣的……我們今夜道此打擊,力量大為削減,再想報這血仇,光憑我們這點人,只怕是不夠對付姓南的了……花超與馬壽堂乃‘伏龍團’的中堅角色,他們橫道姓南的宰殺,‘伏龍團’是決不會善甘罷休的……他們也必將找著姓南的替花超與馬壽堂報仇,我們何不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