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勇,又開始興致勃勃的為南幻嶽割起手腕上的套扣來,他邊割邊道:

“小哥,你這柄軟劍卻是好鋒利哪!”

南幻嶽笑道:

“將一根毛髮,或是一條絲帕,輕輕放落在刃口上,不用使力,毛髮或絲帕就會迎刃而斷!”

伸伸舌頭,狄修成道:

“好快的劍!”

南幻嶽嘆了口氣道:

“也全虧了你,古瀟然那王八羔子將它藏在洞頂的石鐘乳間,就隔著這麼幾步,只轉一個彎兒,我就無法取到手,咫尺天涯,也就是這樣的了!”

狄修成忙道:

“你看你,又客氣起來啦,我兩個乃患難之交,正應互相幫助,又有什麼好客套的呢?”

想起了什麼,他又道:

“哦,小哥,那姓古的也好大膽粗心,他不想個更好的方法將你這劍藏好,卻只纏繞在洞頂的石鐘乳之間,豈不太也明顯容易了?”

南幻嶽哼了哼道;

“他一點也不粗心大膽,反之,他更精明無比!”

狄修成微微一怔,迷惘的道:

“此話怎說?”

南幻嶽冷笑道:

“你不知道,老丈,隱藏東西有個原則,越放在最明顯尋常的地方,才越不引人注意,換言之,也就越不好找,你想想看,你不是什麼角落都找遍了,最後還是偶然間才發現的麼?所謂‘大隱隱於朝,小隱隱於市”,就是這個道理了,藏人和藏東西是同一個法門!”

說到這裡,南幻嶽忽然皺眉,他苦笑道:

“多麻煩你點,老丈,我要蹲下來揉揉腳踝。”

“揉揉腳踝?”

“是的,那裡被銬久了,肌肉筋血全僵麻啦,還虧得我經常運氣行功,藉以活動被銬部分的肌血,否則,只怕早就腐爛,就不腐爛,也會枯萎成殘了!”

南幻嶽坐地下,撩起破碎的褲管,可不是,方才被環扣套著的足踝部分,有一圈白得像死肉般的白痕,白痕四周的肌肉都浮腫紅紫得老高,白痕的範圍微微下陷,表皮幹皺枯縮,就好像那個地方天生便是這樣幹皺枯縮似的。

用力在那裡搓揉著,南幻嶽低聲道:

“好在沒弄傷骨頭,這是我,若換了個人,就算將套扣去掉,這一手一足怕也難保全了……”

又在一段頗為長久的時間之後,南幻嶽小聲道:

“行了,老丈,你讓一步!”

狄修成立即執劍後退,目光瞧向業已切到底部的“鎖龍扣”,這時,南幻嶽同樣的吐氣開聲,“啪”的脆響,那隻套著他左手腕的環扣也突然斷折,墜落地下!

南幻嶽一個蹌踉,但他卻不找東西倚恃,歪歪斜斜的在石洞裡疾走,邊雙臂高伸,長嘯復長號,其聲若龍吟,如風泣,似虎嗥,昂烈極了,尖利極了,彷彿能直入九霄貫金透石!

這是一種沉悶的鬱氣發洩時的聲音,也是一種滿腹悲憤伸揚時的聲音,其高昂厲烈的程度,幾能撕裂人們的耳膜!

狄修成手中的“寒水紅”,“嗆啷”一聲,墜落下來,他面上變色,嘴唇哆嗦,雙手掩耳,顫抖著哀求道:

“別……別嘯了……小哥……我…我受不住啦……”

南幻嶽喘著氣驀然住聲,胸口起伏不停,他卻嗆咳著大笑:

“對不起……老丈……對不起……我是太高興……了……你不知道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武士,懷著滿腔仇恨、惱怒,被困禁長時間之後又復出困境的心情嗎?……那就是我現在的這個樣子……海闊啊,天空啊……蒼蒼青山,幽幽綠水,莽莽平原……哦,又可任我飛翔、遨遊、騁馳了……多美妙,多開朗……又多新奇……好像我一輩子從沒有這麼自由自在過,也好像我是第一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