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纖纖如玉的無名指上戴丁一枝心形翠玉指環,肌膚如雪,氣韻飄然,再襯著背後的青山楓紅,真使人疑心此女子不應人間有了。

潘巧怡嫣然一笑,道:

“老朋友了,怎麼還像不認識似的瞧著我?”

南幻嶽嚥了口唾液,用力摔摔頭,咧嘴一笑:

“說真的,潘巧怡,你真是風華絕代,美透了!”

潘巧怡淡淡地道:

“這種話不新鮮,我早已聽膩了。”

南幻嶽笑道:

“可是,出自我口,份量就不大一樣!”

潘巧怡平靜的道:

“你們男人都是差不多的德性——自命不凡,不可一世,其實,拆空了,沒有一個是塊材料!”

南幻嶽“嘖”了一聲,道:

“這麼說,寶貝,可叫我傷心了……”

潘巧怡古怪的一笑,道:

“少來這一套,南幻嶽,你更不是東西,尤其在女人堆裡,你是出了名的無情無義,臭不可聞!”

南幻嶽笑道:

“誰說的?”

潘巧怡道:

“我有嘴,不會問?有耳朵,有會聽?”

南幻嶽搖搖頭,道:

“江山似畫,佳人如玉,且又小別之後,一朝面就來了這麼一盆冷水澆頭,未免有點煞風景吧?”

美眸盼兮,潘巧怡倩笑如花,嬌聲嚦嚦的道:

“怎麼樣才不叫煞風景呢?一定得投懷送抱,軟語相慰才行?”

南幻嶽豁然大笑,道:

“如果你能這麼慷慨,我可真是求之不得了!”

潘巧怡搖搖頭,似笑非笑地道:

“南幻嶽,你最大的錯誤,便在於把某些事情設想得太簡易了,太單純,太順理成章,這只是一廂情願的幼稚想法,世上有許多事,並非盡能符合個人所期盼那樣發展的,除非是——”

南幻嶽接著道:

“有逼使對方順從自己心意去做的條件——譬喻說,捏著對方的把柄,或控制著對方的生命,是不?”

潘巧怡笑了:

“噯,我不能不承認,南幻嶽,你學得很快,人間世上就是這麼回事,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至於如何利用,如何才能得遂所願,那就要看彼此的手段了,你要知道,天下決沒有不憑藉利害攸關的條件而達成的協議,換句話說,也就是沒有‘鉗制’之外的行事法則!”

南幻嶽哼了哼道:

“不見得吧?難道我們做每一件事都必須要在有代價和有利害牽扯的情形下才行?你就如此果斷的否決了情感與道義的因素?”

潘巧怡微理髮梢冷冷地道:

“才說了你有點長進,你就又退回去了,什麼叫情感?什麼叫道義?都是空虛渺茫,而又毫無價值的東西,那是一些假正經、假道學,欺騙似你這等人的法寶,根本上是半文不值!”

南幻嶽搖搖頭,有些悲憫意味的看著她:

“潘巧怡,我真替你惋惜,一個似你這般美麗而嬌豔的女子,竟不明白情感的珍貴及道義的崇高,人活著,就需要這兩樣東西,雖然那是無形無色的,但卻具有至極的力量,情感使一個人有靈性、有希望、有活力,它使人像一個人,而道義,卻約束著人們在一條善良的道路上生活,它叫我們隨著倫理、綱常、德律、規範中做人,因此,這人間世才是人間世,假如沒有了這兩樣東西,天下早不知已成為一個什麼樣的禽獸世界了……”

俏美的面龐上立即浮上了一抹陰影,潘巧怡冷硬地道:

“南幻嶽你是繞著圈子在罵我?”

南幻嶽低沉地道:

“我犯不著繞著圈子罵你,潘巧怡,我只是點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