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們絕對遵命行事!”

南幻嶽一笑道:

“有勞有勞。”

楊玲又冷冷的道:

“把姓古的抬到柴房去以後,記得再回來將這裡清乾淨,該掃的掃,該埋的埋,有不明白的地方去請教阿福,不許胡作主張,理清楚了我再來看過,有半點馬虎就小心你們兩個的四條狗腿!”

孫紅眼忙道:

“小姐放心,我們自會辦得令小姐滿意——”

眼看著他們將古瀟然抬走之後,南幻嶽已不禁有些站不住了,他覺得頭暈得厲害,雙眼也沉澀得很,視線看出去也全是那麼旋晃晃,灰黯黯的一片了,楊玲急忙扶著他,焦急的道:

“幻嶽,幻嶽,你覺得怎麼樣?痛得厲害不?”

南幻嶽強顏笑道:

“還好……”

楊玲急惶的道:

“快進去躺了,我可以先替你上藥包札,然後再叫人下山去請個大夫仔細診治,幻嶽,苦了你了……”

南幻嶽乾澀的道:

“不用急,乖乖,不用急,我不關緊,隔著死還有一大截呢!”

楊玲眼圈兒一紅,不禁哭出聲來:

“你還說這種話?沒良心的,我剛剛和你有了點眉目,你就想到了死?你死了我怎麼辦?你是存心要我也活不下去……”

南幻嶽嘆了口氣道;

“乖乖,心肝肉,你知道,我愛你……”

楊玲淚珠兒成串的落,擁著南幻嶽一個勁的哭泣。一邊細噎著:

“你不會死,幻嶽,我寧肯少活而讓你多活,我寧肯用我的壽限來增加你的生命,我寧肯先死在前頭而不能讓你死在我的前面,我受不了沒有你的日子,受不了,受不了……”

南幻嶽顫抖著笑了,輕輕的道:

“我們都不會死,乖乖,因為我們還有一段長遠的快樂時光沒有相偕度過,是麼?等到我們一起過完,再一起死,好嗎?”

楊玲仰起那張淚痕斑斑的俏美面靨,顫聲道:

“真的,幻嶽?”

南幻嶽點點頭,真摯的道:

“當然是真的,我幾時騙過你?”

淚花裡展現出了至極的喜悅,楊玲興奮得快瘋了:

“你是說——幻嶽,你要娶我了?”

南幻嶽緩緩的道:

“一點不錯。”

楊玲閉上了眼,淚如泉湧,全身抖索:“天……天……你終於開眼了……謝謝你……天……”

南幻嶽攬著她,吃力的道:

“先扶我進去吧,乖乖,傷養不好,哪有力氣拜天地?”

於是,楊玲帶著淚笑得叫人又心疼又心酸,她謹慎的小心翼翼的如捧至寶般扶著南幻嶽緩慢的行進屋裡,他們是走得那麼慢,那麼穩重,每一步走過去,地下,連腳印子也是雙雙對對的,清清楚楚的一大一小,雙雙對對的……

新傷舊創,全是那麼樣的傷肌裂肉,重疊相連,雖說沒有斷筋動骨,卻也是夠南幻嶽消受的了,他人在一口氣提著拚命搏死之際猶能勉力支撐,這一躺下來,就宛如渾身骨頭架子也要散了似的,再也逞不得強啦,那種軟綿、苦澀,加上撕裂的痛苦,足足使他在榻上煎熬個把月子,傷口初長合,人才多少有了點精神,但卻消瘦了一大把,看上去比起平時要憔悴孱弱多了。

這天早晨,天氣比較前些日子好得多,冬陽的光輝暖烘烘的曬在大地,雖仍不見得有多大的熱力,卻至少較那寒風刺骨的陰冷日子要強,天也不是那麼灰圾霾鬱得似要壓上人心,高遠開朗得像足有點初春那樣的爽朗了。

南幻嶽的寢居便在“莫塵山莊”後面的一個小園裡,前頭有開著月洞門的粉牆,園子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