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巧怡順從的點點頭道:

“麻煩你推開那扇門,裡面是我的臥室,在靠床的右邊有一具立櫃,櫃裡有隻玉盒,請你把那隻玉盒拿給我。”

南幻嶽匆匆依言入內,已手捧一隻尺許長,五寸寬的狹長的青玉盒走了出來,他拉過矮榻邊的一隻“綠紋石”鑲嵌的小几,將玉盒擺在上面,又想起什麼似的道:

“還要弄點清水與淨布來吧?”

潘巧怡道:

“清水在靠窗那邊桌上的瓷瓶裡就盛得有,淨布也在桌子抽屜裡,有好幾捆,取一捆就夠了。”

南幻嶽一樣一樣都弄舒齊了,然後,他道:

“雖然不大方便,但,我仍要問你一句——需要我幫忙不?”

潘巧怡福搖頭道:

“謝謝,我想我自己可以弄得來。”

說著,她用力支撐著坐起,但是,就在她上半身剛剛仰起的時候,突然一陣暈眩感襲擊著她,傷口處的肌肉也在迅速抽扯痙攣,那種椎心的痛苦,幾乎將她的淚水也逼出來了。

顆粒甚大的冷汗從她的額門鼻尖沁出,然後又淌聚在她的眼與人中,她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灰青泛白,呼吸也是那樣的急促了。

剛想轉身出去的南幻嶽,賭狀之下趕忙上前來扶住她,一邊關切的問:

“怎麼樣?覺得哪裡不舒服?你看你,就是要強,明明撐不住卻偏要硬撐,你連坐都坐不穩,哪能替自己治傷上藥呢?”

潘巧怡閉目喘息了一會,悠悠睜眼,語聲低啞的道:

“沒關係……我只是流血過多,傷了根元,再加上肋間中了兩掌,震動了心脈,過一陣子就會好的……”

南幻嶽猶豫一下,道:

“你的傷還是快點治好,不能再拖下去了……這樣吧,我來幫你,你告訴我怎麼做,用什麼藥,一切我來代勞。”

潘巧怡聞言之下,不覺有些怔仲,她呆呆的望著自己右大腿根上那柄入肉甚探的短刀,灰白的面容不禁泛起了一抹病態紅霞——在那個部分的傷,又怎麼由一個大男人來“代勞”呢?老天。

南幻嶽也發覺了,任他放蕩不拘,天性磊落,亦忍不住有些耳根發熱,遲疑了一會,他坦然道:

“不管那些了,潘巧怡,‘嫂溺當援以手’,時值非常,有些禮數便難以周全、況且,我輩江湖兒女,亦無需過分拘泥小節,只要彼此心懷坦蕩,不欺暗室,上對天日可表,俯向後土能伸又在乎些什麼?”

好像也生怕自己又改變主意,他再忙著繼續給她打氣:

“你忘了我在日前受傷昏迷之際,你也不避嫌疑的替我淨身治傷?雖是你沒有徵求過我的同意,事後我也一樣感激,因為那總是救命,如今我幫你療傷,也一樣是救命,至少你比我算幸運多了——你還有表示自己意見的機會呢……”

潘巧怡怔怔的愣了一會,咬咬牙,聲音竟在顫抖:

“好……就麻煩你了……”

南幻嶽上前幾步,扶著她輕輕躺回去,在手觸潘巧怡身體的當兒,他發覺這位曾經以冷酷橫行一時的“翠蜘蛛”居然在不停的抖索,乾巴巴的嚥了口唾沫,南幻嶽訥訥的道:

“別緊張,寶貝,你這一緊張,害得我也手忙腳亂了……”

潘巧怡不安的躺在那裡,雙目閉攏,呼吸急促,兩頰上的紅暈與血痕融在一起,襯得她的臉龐越加悽豔,也越加惹人憐愛了。

用力扭了一下雙手十指,深深的吸了口氣,南幻嶽自言自語:

“乖乖……這個場面,要比刀山劍林更來得叫人心慌目眩……”

舐舐唇,他道:

“好了,寶貝,第一步?”

潘巧怡的小巧鼻翅兒在急速翕動著,她結巴巴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