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互相注視,僵持而立。泰和與王立勇對於程光的所為仍有些失望,因此對於面前的程磊,他們也不知該如何應對,程磊之剛烈勇猛,比之程光有過之而無不及。

無風,燥熱,窒息。

一方失算,死不悔改。

一方得勢,不知何從。

顧慮有時就是讓人揪心,掣肘了自身的行動,也掣肘了自身的既得。有些人會讚許這份顧慮,而有些人卻滿不在乎,人之心,難有完美,看法亦無有絕對。

王立勇與程磊,似如秉性相同之人,只求速戰速決,來個痛快,可中間夾著個瞻前顧後的泰和阻攔,於是乎再簡單的決鬥也會變得冗長,可誰也不願如此。

三人,兩方。

三心,兩意。

不悔之人,還是率先發難,雙刀再次祭起,豔陽之下,亦難掩手中那對寒光凌凌,畢芒刀鋒,兩方之人,再次陷入苦戰之中。

王立勇迎擊在前,泰和繞至旁側,欲故技重施,程磊豈容其再次得手,以迅猛之勢直逼王立勇連連敗退,令泰和無暇專心尋找破綻,只好回到王立勇身旁一同禦敵。

喘息之聲漸重,兵器之響漸激。雙刀在手,橫掃千軍。

力壓之下,泰和終落一敗。此時的程磊,已將一柄刀刃尖頂於泰和喉頸,絲絲寒氣,侵入肌膚,王立勇見泰和已在生死之間,雖不曾放下利劍,卻也不敢再進一步。

“向前則死,離去則生。”程磊道。

“為苟活而求生,豈非生不如死。”泰和回道。

喉頸處,利刃劃破肌膚,殷紅血液,滲滲外溢。

“泰和!”王立勇大叫一聲。

叫聲似在提醒,亦是在示弱。在拼殺中,是忌諱之言,卻常常會有人脫口而出。

“動手吧。”泰和心平氣和道。

程磊的手僵硬在遠處,刀刃再未進半分。

這對雙刀,又有何人真正識得?望著刀下之刃,再看看豔陽之下銀光閃閃的刀刃,確有不忍心之處,因為這對雙刀,賜予他時,就已註定,淪為刀下之鬼,絕非無辜之人。

而他,心中異常清楚,泰和絕非奸詐之徒,更遠非大惡之人,作為忠臣之後,其所肩負的使命是如此艱辛,可他不願捲入這場權力的爭奪之中,即使,他將為此得到榮華富貴,高官厚祿。

程磊還是隨著自己的內心,收回寶刀。

“你們敗了。”程磊道。

“你我一勝一敗,但你以一人之力力戰我二人,確實是你勝了。”泰和雙手抱拳服輸道。

“既如此,請離開這裡吧。”

“我們既歷盡艱辛來到此地,你該知道我們是為何而來,你的兄長不願吐露半句,但在下懇請程護衛念及甄國基業,告知我二人。”

“那你又為何不為我考慮呢?”

“陛下既然會將珍藏多年的兩柄寶刀賜予你們兩兄弟,必定是有所重託,不知程護衛有何顧慮,泰和願傾力分擔。”

程磊未對泰和的話語有所理睬,徑直後退數步,直至岔口中央。

“程護衛!”泰和拜道。

“這裡環境雖險,卻無人心險惡。名利雖重,卻已是過眼雲煙。你們要找的,不是殿下,而是權力與名譽,你們口口聲聲所說甄國基業,試問,你們真的沒有半點私心作祟?”程磊歷聲呵斥道。

嚮往名利者,自古以來,數不勝數,幾乎無人倖免。泰和與王立勇,自然也在其中,面對程磊這番言語,竟無言反駁,羞愧不已。

可父仇之恥,為人子者,不得不報。

“不錯,我等確有私心,但無論如何,我二人總得見一見殿下,若是殿下真無歸國之意,我二人自當離去,絕不驚擾半分,多留半刻,亦以性命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