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間的第一高峰。

那一抹鮮紅,在雪地裡格外引人注目。

女谷主臥於雪地之中,也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冷,她堅如磐石不動一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小花見她顫抖了一下,似乎是被凍壞了。然後,女谷主倏地一下坐起身,雙眼中有著強烈而驚顫的喜悅。小花稍稍飄高一點,原來她的身下是一株草,共有七片葉子,在陽光的照耀下嫩綠的葉面帶著閃爍的光澤——七宿夢還草?

女谷主在驚喜狂歡之餘,開始著手在七宿夢還草的身畔刨雪,那個匣子出現了。

沈親之託人帶給昔耶的七宿夢還草,便是用的這個匣子,好像叫做——白玉砌雪盒。

女谷主動作有些抖,卻極力平和溫柔的將七宿夢還草的七片葉子一一摘下來整齊的放入白玉砌雪盒中,抱著那個盒子緩緩走下山去。

在山下的深意谷中,小花見到了活生生的沈親之,一個和夢境中截然不同的沈親之。

那一日,原本應該在雪山之巔待到半夜才歸的女谷主不知為何,她很早就從深山中回來。眼中仍有著難以平復的喜悅,似乎是喜極而泣過,懷裡多了一個精巧又看不出材質的盒子。

他從竹屋中迎出來,眼底有些晦澀的情緒一閃而過,接過她手裡的盒子,問:“雪鴉,這是什麼東西?”

“噓。”奇怪的,女谷主沒有將盒子交給他,而是看著他準備好的滿桌飯菜,忽然仰頭示意他安靜。唇角帶著若即若離的笑容,輕聲道:“夫君,我餓了,先吃完飯再說吧。”

面對著沈親之破不耐煩的神色,女谷主淒涼一笑,委屈求全道:“夫君,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還是先用飯吧。吃完,我們再說別的,好不好?”

沈親之被她慘白的面色所攝,終究將要脫口而出的話收了回去。女谷主將白玉砌雪盒放進紅翅木衣櫃中落鎖。

沈親之見她這番舉動,眉頭深鎖,面上的不悅之色更深。

眼前的飯食總是可口,也變得食之無味,不過幾筷子,沈親之便收了筷子,靜靜的看著女谷主。

他手邊有一壺酒,平日裡也喜歡茶餘飯後和女谷主溫一壺酒,月下對飲。深意谷的夜,寒冷入骨,兩人這樣相伴,也有一年了。這以後···以後?

“我明日便要啟程前往長安述職,你獨身在家···”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她的神色鎮住了,一時間居然忘記了自己該說什麼話。

心底有一絲不祥之感升起,或許,或許她已經早有所料,她的舉動,她的言辭,分明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意圖。

他雖然已經和她相識一年有餘了,但是對神秘的女谷主並沒有事事瞭解。傳說中,六州女子只有中原女子內斂含蓄,中原以外,無論是元洲,還是雪域,又或者是西郡,解釋敢愛敢恨,熱情似火。女谷主獨居深意谷這麼久,性格冷清,但是骨子裡卻是同西郡人一樣,爽朗利落。

她既已知道自己的意圖,應該會有所行動吧?

沈親之提起手邊的酒壺,為女谷主滿上一杯酒。

小花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對昔耶說:“酒裡有毒。”

那是一種直覺,從女谷主眼神中看出來的直覺,可是,女谷主還是執起了酒杯,抬頭看著他。

沈親之的臉色突然間有些慌亂,她發現了?她要做什麼?她喝了下去,抬起袖子輕輕擦去唇上虛無的酒漬。

“夫君,七宿夢還草已經長成。”晚膳將盡的時候,突然間,沈親之聽到雪鴉微笑著說。他微微一怔,便是如常的微笑,“是嗎?那你以後便不用日日上離魂峰了。”

“是啊。”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笑容之間帶著黯然,在燈火之下,似泣似訴,“長安路遙,不如帶上我一起回去吧,我還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