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怒瞪前妻,拳頭掐握。“你才剛離婚,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展開新戀情嗎?你就不能暫時冷靜冷靜?”

“我不明白關先生的意思。”夢珊嘲諷地冷嗤。“難道你是希望我一直對過去那段婚姻保持哀悼,一輩子當活寡婦嗎?”

瞧她說話的口氣!彷佛他們之間的婚姻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關友和想殺人。

怒焰在他胸口翻騰,竄上眼眸,燒出熊熊火光。他不記得自己曾對任何女人如此生氣——不,該說他根本不曾對任何人感到抓狂。

從小到大,他一直很懂得控制情緒,就算泰山崩於前,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但這女人……就是有辦法逼他到發狂邊緣。

“餘、夢、珊!”一字一句自齒縫迸落。

“怎樣?”她挑釁地抬起下頷。

他眼眶發紅,狠狠磨牙,強忍著爆發的怒火——不,他絕不要因為她而失去長久以來自傲的冷靜,這幾個月來,她已經把他耍得團團轉了,他拒絕再因她而動搖。

他要冷靜,他必須冷靜,他深呼吸,一再地深呼吸,好不容易,當他終於覺得自己成功地壓下滿腔憤慨,嘴角甚至能牽起一絲冷淡的微笑時,手機鈴聲乍然響起。

他接起電話。

“友和嗎?我是媽。”耳畔,傳來母親愉悅的嗓音。

他一怔。“媽?”

媽?夢珊同時發怔。

“明天禮拜六,你應該有空吧?”關媽問。

“有事嗎?”

“我一個老朋友兒子要結婚了,我想上去參加喜宴,順便在你們那兒小住幾天。”關媽樂呵呵地宣佈。

關友和愕然。“你要來臺北?”

“嗯,我已經訂了明天的車票,明天傍晚記得列車站接我喔!”

掛電話後,關友和鐵著一張臉,望向夢珊。她頓時明白了發生什麼事,花容跟著慘澹——

這下糟了!

隔天一大早,當關友和提著行李出現在大門口,一夜失眠睡不好,神智迷糊的夢珊猛然驚醒,瞪他。

“你這麼早來幹麼?”

“放心啦,我只是先把我一些東西帶過來放好,免得讓我媽發現我根本不住在這裡。”

“不是啦。”夢珊鎖眉。她當然知道友和應該先把東西搬過來,問題是別那麼早來啊,她都還沒打掃家裡呢!

“聽著。”在踏進屋裡前,關友和還慎重地宣告。

“我只是回來住幾天,暫時騙過我媽,你可要跟我好好配合,別讓她逮到破綻。”

“知道啦!”夢珊沒好氣地回話。他有必要特別強調嗎?好像他多不想跟她再扯上關係似的。她悶悶地想,杵在門口,遲疑著該不該讓他進來。

“你一直杵著幹麼?”

“嗄?喔。”她尷尬地讓位。反正該來的遲早要來,就認命吧。

果然,關友和一進屋,便迸出厲聲咆哮。“這是怎麼回事?!”

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婚前他一個人住時,總是一塵下染的房子,現在已經完全失去那時的清雅形象了,顯得破落不堪。

桌上、地板上,到處堆滿了雜物,沙發上洗完未折的衣服積成一座小山,餐桌上擱著喝了一半的咖啡杯,廚房水槽裡,躺著數不清的髒碗盤。

“這是幹麼?”他冒火地環顧周遭。“你在搞什麼?”

“我……”夢珊有些無力。她早料到他如果認清真實生活中的她,一定會發飆,她平常就是這樣的,最討厭的就是整理家務了啊!

“你還算是個女人嗎?怎麼有辦法把家裡搞成這樣?這種豬窩你也住得下去?”他怒斥。

她聞言,肩頸一縮,受傷地瞥他一眼。

亂就亂嘛,他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