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鞋襪、帽子、圍嘴和兜肚等。為了這些禮物,有錢的人家都是到首飾店去訂做金銀碗筷,或者到護國寺、白塔寺喇嘛那裡去買木碗。選這些材料做碗筷是為了以免孩子因失手而打碎。萬一打碎碗的話,就被認為是很不吉利的事情。)

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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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宇知道桃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什麼?”他故作不知。

他認真道:“桃花的花語是……愛情的俘虜。”

一瞬間肖傾宇被他認真到倔強、透澈到清亮的眼神爍到了。

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頭,悄悄抿住水色的唇。

桃花的花語是——愛情的俘虜。

究竟,是誰俘虜了誰?

1946年四月十日,正是大總統競選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日子。

蕭府內,蕭勵勤的病情毫無預兆地惡化。

不請自來的神醫名醫一個個進入房間又一個個搖頭離開。

奇珍異藥如流水一般湧進蕭勵勤的院子,卻依然挽留不住那個人的分分秒秒。

無雙感到無助悲涼:他翻雲覆雨無所不能,到最後,卻是連自己至親的性命都留不住……

小弈知道父親病得很重。

但因為蕭勵勤一向是常年臥病在床的,所以這次倒也沒怎麼在意。

孩子抱著個皮球,趴在病床前張著純淨的大眼,問:“爸爸,什麼叫禍家之孤煞?”

蕭勵勤笑了笑。

這一笑便牽動了五臟六腑,劇烈咳嗽起來!

“你呀,還是什麼都不用知道的好……”撫摸著孩子柔軟的頭髮,蕭勵勤滿是感慨,“孩子,你真幸福。”

你的一切苦難,都由傾宇幫你揹負了。

所有人都希望你快快樂樂健康成長,所以,你不用去面對那些醜惡猙獰、沾染那些骯髒汙穢。

無知是福。

安淑美見蕭勵勤一臉倦意,不由拍拍孩子的手:“小弈呀,爸爸累了,你讓爸爸休息一下好不好。”

小娃娃乖巧地點點頭,抱著他的小皮球跑到院子裡玩去了。

藥壺在小泥爐上“咕嚕咕嚕”掀著壺蓋。

藥香瀰漫了一室。

藥已經煎好了。

安淑美舀了勺藥汁在唇邊輕輕吹涼,柔聲道:“放心,你會好起來的。”

蕭勵勤搖頭拒絕她餵過來的藥,只靜靜望著她。

讓他再看最後一眼。

再看一眼這個愛了他一輩子,欠了他一輩子,害了他一輩子,怨了他一輩子的女人。

安淑美靜靜放下藥碗。

蕭勵勤驀然發現:無論她變成怎樣,在他心中依然是最初那副杏花煙雨、含羞帶笑的俏麗模樣。

一葉扁舟輕帆卷,她撐著紫竹傘乘風乘水乘霧而來,一曲清歌留遏了行雲。

人生若只如初見……

他虛弱地躺在床上,閉著眼輕輕懇求:“淑美,你再唱一遍你我邂逅時的歌吧。”

即使最後什麼都沒有了,總歸還有這個人留在他身邊。

安淑美握住他的手,即使知道他看不見,卻仍綻放出自己最美的微笑,溫柔應道:“好……”

淚水不可遏止地翻湧下來。

她連忙擦了擦淚痕,清清嗓子,不讓自己的哽咽洩露出喉。

一場煙雨,一場相遇,茫茫湖水,縷縷月光。

浮生滄桑,奈何不捨,緣深幾許,不如……歸去……

一曲清歌幽幽響起——

“滄海成殤花如雪

灼灼其華一千年

疏影橫斜驚鴻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