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雖白容蒼白,渾身帶著病態,卻能讓人無法忽視。

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儒雅氣質,隨著他的動作,每掃一眼,修長的手指便移開一張詩作,短短几喘的功夫,便將詩作分為兩份,當目光落在最後一張墨蘭圖的時候,若有所思掃了一眼,將畫作放到了獨挑出來的雙十份那裡。

侍立在一旁的江義亦看到了畫作,心下微微驚呀。

壽春郡王的目光也落在墨蘭圖上,為之一震,「好一副墨蘭圖,果然是英傑輩出,小小年紀筆力便如此磅礴。好好好,只是看著有些眼熟。」

一時之間竟想不起來在哪裡看過,畫風到是有些眼熟。

不及壽春郡王再多打量,江義已將詩作拿起回身遞到後面的陶總管手中,沒有機會再讓壽春郡王多欣賞,壽春郡王略有些遺憾,眼前還有顧二需要小心應對,便不敢大義的再作他想。

吏部為六部之首,顧遠年紀輕輕便做了吏部尚書,又為內閣次輔,敢誰小窺?便是壽春郡王在他面前也低了半頭,要不是剛剛見到畫作太過激動,又豈會這般激動。

說起來顧遠渾身秀著病態,面上時時帶著儒雅溫和的笑意,這樣的人看著無害又讓人同情,可瞭解他的人,就會明白他是一把劍芒嗜血封喉劍,鋒芒的劍氣就可以震懾一切,若真亮劍又是何等的鋒利?

一張儒雅淡笑的臉上,永遠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下一刻又會做出什麼事情。

「筵席已經備好,還要二爺移到廳堂去。」壽春郡王態度溫和,又透著份希翼。

顧二被聖上派到江南出差,今日剛回成與聖上那邊回稟完,能將人請到府上做客,也讓壽春郡王覺得有面子。

顧遠站起身,白色透著淺綠色暗竹的衣袖映襯下,手指越發的修長白皙,一串紅色小檀香的念珠也滑落到手上,輕捻著念珠,微笑道,「勞煩郡王,我剛回京中,吏部堆積半月的事情還要處理,還是改日吧。」

郡王也跟著起身,「二爺事重,那便改日。」

眼下已是進二月,杏花開天氣已暖,江義跟在顧元的身後,動作熟練的幫他披上了一件斗篷,黑色的斗篷加身,凸顯顧元的身子越發的單薄。

壽春郡王送人時,杏林深處詩作也被拿了回來,品評結果出來了,眾人即是興奮又是擔心,興奮是希望自己被分到前二十那裡邊,反之擔心的自然是怕落選。

當陶總管把那副被評出來的二十份詩作遞到宋懷榮手裡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副墨蘭圖,隔著屏風女賓這邊只知道品評結果出來了,一時心急卻只能按捺著性子等著,宋南蓉出身便被封為縣主,好強的性子此時也顧不上再矜持下去,起身繞過屏風到了男賓這邊。

又生怕被人笑話失禮,而鼓動著所有女賓,「剛剛小爵爺也說了,即是學著江南那樣的宴會,中間隔著屏風到是畫蛇添足,顯得酸腐。顧次輔給詩作的品評結果已出,不如咱們過去看看。」

話語裡一提及顧次輔,想到被評為好詩帶來榮耀,又有南蓉縣主帶頭,眾女賓七嘴八舌的附和,起身隨南蓉縣主去了男賓那邊。

女賓都過來了,讓之前還湊到宋懷榮身邊的男賓們到拘謹了起來,念著守禮的想法,讓出了宋懷榮身邊的位置。

一眾貴女隨宋南蓉走在前面,謝元娘坐位又被安排與小門戶一起,加上她不急於看結果,又掃到落在最後的任蓁蓁,故放慢的腳步,任蓁蓁一向性子弱膽子小,在小門戶裡也被排擠,最後就與謝元娘走到了一起。

任蓁蓁與謝元孃的坐位挨著,作畫時多少看了幾眼謝元孃的畫作,此時發現身邊是謝元娘時,她臉微微一紅,心下覺得不說話不好,斟酌了半響才小聲道,「二姑娘的墨蘭圖一定能品評上。」

謝元娘笑道,「借任妹妹吉言。今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