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一個父親,一個男人,手裡拮据,被女兒撞到了,換成任何人都會覺得失面子。

謝父性子溫和,此時也難得羞惱了兩分,卻也捨不得責怪女兒一句,「府中這些日子有些拮据,等周轉開再贖回來,你外祖父那邊有機會我會親自認錯。」

謝文惠也後悔自己一著急,不管不顧的問出來,弄的父親沒面子,她也清醒了,「是女兒衝動了,父親不要見怪才是。府中銀子不夠,女兒那裡還有些私房,若這些還不夠,父親再去當東西也不晚。」

不等父親開口,謝文惠又道,「那女兒先回去了。」

知道再留下來,父親只會更尷尬,謝文惠沖忙的出了前院,一邊吩咐身邊的寶枝,「讓門房去把引泉追回來,東西也不必再當。」

寶枝不敢耽誤,往門房那邊去。

謝文惠這邊回了院子,將私房都拿了出來,還有這些年外祖家給的金銀做的用來打賞的小物件,放在一起,也有二百多兩。

她將東西包好,讓言心抱著,沒等出自己的院子,寶枝就回來了,她是一路小跑回來的,還喘著粗氣。

「姑娘,引泉走了。」

謝文惠擰眉,看了言心一眼,「把東西給寶枝,你和我出府。」

一邊吩咐寶枝將東西送到靜安居去。

東街一邊角落的小當鋪裡,引泉拿來的畫只當了三十兩銀子,當鋪的人也說了死當給五十兩,有了謝父的交代,引泉直接選擇了活當。

引泉從當鋪裡出來,半路就被謝文惠主僕給攔住了,謝文惠也不多說,直接要了當鋪票據,帶著言心往當鋪去。

她心裡著急,只希望現在還來得急。

引泉見了忙往府裡趕,將情況說給了謝父,謝父看著桌子上放著的三十兩銀子,嘆了口氣,「拿去給大姑娘吧。」

又在衣袖裡掏了一塊銀子放到一起,「這些該一起拿給大姑娘。」

當了的東西,馬怕轉身贖回來,也要多花些銀子。

引泉拿著銀子走了。

外面,謝元娘也閒來無事,帶著令梅和寒冬往大功坊的書畫鋪子去,路上看著引泉急沖沖的背景,令梅喊了他兩聲也沒有聽到。

「奇怪,好像有什麼急事。」令梅嘀咕道。

謝元娘望著引泉去的方向,「咱們過去看看。」

主僕三人跟在引泉的身後,不用掩飾也沒有被引泉發現,謝元娘就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麼事引泉這麼匆忙。

謝元娘一路著小廝的身後走,路過引義閣,在二樓雅間的顧遠,將一切收入眼底。

修長的身子上穿著一件灰色道袍,腳上黑色靴子,踏在榻邊上,上前身靠著緞面祥雲大迎枕,一頭青絲沒有束起來,隨意的披散在四周。

眉角深邃,薄唇微抿,慵懶又不失威嚴,通身透著貴氣。

清如水的眸子微眯,透著不怒而微的壓迫感。

原以為任家的事情會讓她沉寂些天,現在看來似乎他也想多了。

不遠處的小當鋪裡,謝文惠正在和掌櫃的爭論,「是活當怎麼就不能贖?」

掌櫃的是個黑瘦的中年男子,用衣袖抹了抹額角的汗,「姑娘,這事有些不趕巧,畫當了之後,正巧我家東家過來,看著畫作不錯,就把畫帶走了,姑娘晚來了一步,不如這樣如何?姑娘先回去,明日我讓人帶著畫作去府上。」

東家?

楊家嗎?

謝文惠沒想到她動作這麼快,還是晚了一步,如此就更不能將畫作放在外面,「收據在這,這是銀子,掌櫃的還是把畫拿出來吧。」

坐下後,謝文惠便不說話,言心機靈,立馬呵斥道,「你們還想據為己有不成?要不要我現在就去外面叫大家都過來看看你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