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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進是在迴護著他,自然也會對范進的工作進行配合。
鄭嬋不是一個糊塗人,雖然她恨馮邦寧,但是也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在范進隱約透露了一下馮邦寧的身份後,她就不再存有向其報復的念頭。而且心裡也有數,如果堅持告馮邦寧,最後可能連朱國臣都能漏網。不管心裡是否滿意,都只能退一步海闊天空,而花正芳病體衰弱,強撐一股精神寫奏章,神智遠不及往日清明,於鄭嬋話裡的埋伏並沒有在意。
侯守用在旁冷眼旁觀,忽然拉了范進來到外頭,沉著臉道:“退思,為師與花兄不同,他是一直在京裡做官,為師是在地方上待過的,你的心思瞞不了我。這案子裡,是否牽扯到什麼與你相善的人物?你要挾了證人,她在保護某個人,從她的言語裡我可以聽出來,朱國臣在官府裡肯定有更大的靠山,而且你們也知道是誰,但就是不肯說。”
“恩師斷事如見,弟子佩服。實不相瞞,這案子裡確實牽扯到一些大人物,如果把他拉下來,水就徹底混了。弟子擔心,到時候不但大魚抓不住,連小魚都順著勢跑掉,那就得不償失了。”
侯守用哼了一聲,“小魚怎麼跑?”
“就算不跑,也沒法明正典刑,最多是不明不白死在監獄裡,周世臣的案子還是定不死。恩師想必也想的到,這段時間訊息傳開,咱們在奔走,那邊的人也不會幹看著。曹應甲想要當大理寺正卿,這個時候正在關鍵,他絕對不允許荷花案翻過來,壞了前程,一準會在這事裡攪混水,把案子不了了之。如果讓大魚那邊和他聯絡上,這案子就徹底亂了。咱們現在也只能暫忍一時,且容他逍遙幾日,將來再做計較。”
侯守用道:“逍遙幾日麼?只怕這回放過去,將來再想抓他就難了。”
“說實話,這次抓他也難。那人來頭大的很,就算我們把證據交上去,也多半是個不了了之。”
范進笑了笑,又道:“再說,我們這次要對付的人已經不少了。一個致仕首輔,一個江寧部堂,說不定還要牽連到朝裡的某些人。這種時候朋友越多越好,冤家一個不要。恩師不是花老那種食古不化之人,自然知道此中利害所在,不會因小失大。”
侯守用看看他,“退思,你對為師說實話,你這次翻荷花案,到底是為冤死者求公道,還是為了給張江陵出力,針對高新鄭?”
“不瞞恩師,弟子最初確實是因為鄭家的關係想查這個案子,主要是想知道周世臣的死和鄭嬋的失蹤是否存在必然關聯。到後來事態發展,弟子便想著藉機做一篇文章,與高拱周旋幾個回合。”
“你對張居正倒是忠心。這麼說來,那市井傳言……”
“弟子只能說,無可奉告。”范進及時打斷了這個話題,轉向侯守用更感興趣的問題,“弟子這次來,主要是想和恩師商議一下,我們這邊幾時發動,又該如何發動比較好。據弟子想來,這次朝堂上,必有一群大佬發動絞殺,我們職小言輕,如何讓朝堂諸公記住我們,在仕林揚名,便是關鍵。如果只是翻了案,卻不能揄揚名聲,這次便也算不得什麼勝仗。”
第三百零一章 合縱(下)
侯守用看著這個不怎麼消停的弟子,從各種意義上說,這個徒弟都不是什麼君子。於一個聖賢門下來說,教出這樣的門生是一種失敗。兩人之間不是門生座主關係,連帶關係不強,如果是個正直君子,怕是早就斷絕與這種門生的來往,也不會承認這樣的人是自己門下。
不過侯守用終究不是一個單純意義上的清流,他在地方上摸爬滾打十幾年,又到京師裡開了眼界見了世面,心性上比起當初在地方更不可同日而語。他很清楚,單純做一個受人尊敬的正人君子並非難事,如果他想,完全可以做得到。但是這樣的君子於國家社稷有什麼用,卻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