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那麼痛苦,焦急,卻又掩不住的幸福。

如果有一個能夠值得你為他傾盡所有的人,那也是一種幸福。

皇帝就這麼看著冷凕淵,當他說著這番話的時候,眼裡的神色明明很平靜,卻讓人覺得更加無法言喻的哀傷。

就像曾經淵兒說,他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的時候,那眼裡的情緒,一模一樣。

用過午膳各自回房休息了一會兒,等太陽的溫度沒那麼灼熱了,幾人這才出門遊玩。

也是他們趕得巧,城中正在舉行求雨的祭祀,這個時代冷凕淵最討厭的便是各種祭典占卜。

出門要占卜,打仗要占卜,更甚者沐浴都要占卜,神權的統治幾乎到了令他髮指的地步。

冷凕淵也是隨著他們走到祭祀場才知道,但這種神權最大的意識對他們而言已是根深蒂固了。

冷凕淵看那些像是薩滿裝扮的祭祀者剛剛結束舞蹈,鼓聲雷動,從一旁的白布簾子裡面拉出一個個男男女女。

這種大型的祭祀除了牲畜還要用活人,戰俘,死囚,奴隸為首選。

看著拉出來的至少也有上十人,冷凕淵無法忍受這種屠宰場似的殺人方式,他,討厭鮮血。

看著連凌霄都一臉肅穆,知道他們是不會中途離開的,這算是對神明的不敬。

偏頭對白延風小聲說著“我先回客棧了”

白延風連忙拉著他“滄瀾,這是冒犯神明的,還有一會兒就結束了,再等會兒”

說話間,那些人都被押上了人架,圍觀的民眾頓時歡呼起來。

刺鼻的血腥瞬間在空氣中蔓延,土黃的泥土上還來不及吸收的鮮血凝結成水滴狀,然後慢慢滲透。

冷凕淵偏過頭,但那鮮紅的畫面不會因他不看而消失不見。

宮中這般祭祀更多,自從第一次瞭解了所謂祭祀的含義,冷凕淵在每次舉行祭祀之前總會犯些錯。

就算用活人祭祀那也是神聖的,被責罰的人就會剝去參加祭祀的資格。

世人都道秦皇焚書坑儒殘暴不仁,冷凕淵卻覺得這個秦皇被罵的很冤。

自幼便在這種文化習俗中耳濡目染的長大,每場祭祀少則上十多則上百,見慣了這種場面又怎麼會覺得坑儒是殘暴的呢。

要說有錯,那也是時代人文造成的過錯。

冷凕淵看到不少不足十歲的小孩也在參與中,他們並不見害怕恐慌,反而是興奮激動。

他們能很好的分辨人命和那些祭祀品的區別,在這些人眼中,用來祭祀的活人與牛羊無異。

相較於他們的‘泯滅人性’冷凕淵覺得自己真可以算是‘悲天憫人’了。

活祭只是祭祀中的一個環節,但也是最重要的環節。

平地上黃土已經變成溼黑的顏色,鼓聲停止了,冷凕淵知道活祭部分已經完成了。

再就是巫女祈福求雨的程式,冷凕淵已經忍受不了這種被鮮紅和血腥包圍的地方了,連話都沒說轉身就走。

白延風連忙的追上去,見他臉色不好,連忙開解道

“滄瀾,這是一種儀式,而且那些人都是有罪的,你不必為他們感到不忍,可以用來祭祀神明這對他們而言是一種榮幸”

冷凕淵知道這是時間無法跨越的鴻溝,死在他手裡的人也不少,但要他認同這種儀式他辦不到。

他也不會去試圖改變白延風的想法,生長在這種朝代也不是他能選擇的。

“我知道,祭祀還沒結束,你還是過去吧,少貞幼藍陪我回去就行了”

白延風還是忍不住擔憂,轉頭對跟來的白秋道

“你留下,跟穆燁他們說一聲,我們先回客棧了”

就算遠離了祭祀場,但那鮮紅和血腥卻依舊如影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