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勒市長頓時愣住了,在不明白國王為何生氣的情況下,他只能諾諾回道:“是的,陛下,您說得對。”

路易原以為拍賣的過程就是那個主持人的獨角戲,包括介紹眾人眼中的商品——黑奴,但沒想到的是,主持人只是負責主持和判定成交,並不負責商品介紹,介紹商品的還是奴隸販子。

奴隸販子不遺餘力地介紹著他們的商品,用著任何下流、卑鄙的語言和方式。但是,相比起奴隸販子,臺下的圍觀者更令路易痛心。作為法蘭西王國的君主,他無法想象,他的人民居然也在以下流、猥褻的反應回應著奴隸販子,在他們的眼中,這似乎就和一場歌劇沒有兩樣。

半個小時過去,二十多個男*奴隸全部賣完,他們中最貴的不過十個裡弗爾,最便宜的甚至不到兩個裡弗爾。

“簡直就是一場鬧劇。”路易語氣平和,但卻痛心疾首,他感到了法蘭西人民心靈中最卑劣的一面,也看到了基督教文明下最陰暗的一面。

路易隨即便轉身走向馬車。

馬車上,瑪麗?阿德萊德一直摟著兩個孩子。她的頭一直低著,自小接受淑女教育的她,根本無法毫無顧慮地去看對那群赤身的男人。

路易來到馬車邊,正準備上車,這時,雙胞胎的其中之一突然掙脫開瑪麗?阿德萊德,並趁著路易不注意,跳下了馬車。

“瑪麗安娜”瑪麗?阿德萊德驚忙喊了一聲,這才令路易知道跳下車的女兒是哪個。

瑪麗安娜和維多利亞,長得一模一樣,身材也一模一樣,又穿著一模一樣的裙子,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她們的母親瑪麗?阿德萊德能夠分辨出她們。

“瑪麗安娜”

路易急忙轉過身,但此時,瑪麗安娜自己已經停了下來。她正站在路易原先的位置,望著二十米開外的拍賣臺。

路易見她停下,也暫緩了腳步,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邊。

“我們要回去了,我的小甜心。”路易說著蹲了下來。

“父王,他們在做什麼?”瑪麗安娜好奇地抬手指向前方。

路易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作為父親,他不能向女兒實話實話,因為這可能讓年幼的女兒誤解奴隸買賣的本質,甚至讓她產生一種“買賣奴隸合法”的錯誤觀念。

“他們在做著錯誤的事情。”路易說。

“錯誤的事?”瑪麗安娜疑惑地問,“那您為什麼不去阻止他們?”

女兒的這一問,令路易更加難以解答。在奴隸作為商品的時代,被人認為正確的事未必是真理,而真理又往往被人認為是錯誤。路易暫時無法、無力也不願卻阻止,這讓他難以回答女兒的問題。

正在路易為難之時,瑪麗安娜的注意力又迅速轉向了拍賣臺。

現在拍賣的是婦女和兒童。相比起之前拍賣男奴的時候,現在的形勢更為激烈,無論報價、驗身、推銷等,都比之前更加花樣百出。

“父王,那個女人好特別。其他人都是黑的,只有她是白的。”瑪麗安娜充滿稚氣地說。

路易抬頭望去,只見這時被展出的是一個膚色為古銅色的少女。這個少女不僅面板不黑,而且外貌也有許多白人的特徵,更兼那一頭烏黑的長卷發,堪稱一位美女。

古銅色在白人中也不少見,有些人是天生的,有些人會因為日照而後天形成。古銅色面板的人,在義大利半島南端便有許多,法蘭西宮廷中也有不少貴婦擁有古銅色的面板,因此,瑪麗安娜才會認錯。

古銅色少女如同牲口一般被牽到了拍賣臺中央,隨後主持人退下,換上了長相猥瑣的奴隸販子。

奴隸販子高聲喊道:“先生們、女士們,你們不必驚訝,她不是哪個國家的淑女小姐,也不是北美某個莊園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