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騎虎難下了。

安娜調轉馬頭,回身不忘對王后說:“王后陛下,您可千萬不要將犯人放跑了。”

隨即,安娜便率領著她的人走了,這裡只留下王后和王后侍衛,還有失去了馬車的其他憲兵。

瑪麗?安託瓦內特看著安娜的人消失在樹林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接著,她便令人將阿圖瓦伯爵夫人帶上了自己的馬車。

馬車再次行駛起來,而阿圖瓦伯爵夫人的眼眶中也開始落下眼淚。

她一邊哭泣,一邊低吟:“我真的沒有,沒有參與那些事……”

她生長於都靈宮廷,自小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何曾受過牢獄之苦。前幾日,她一直被關在楓丹白露宮的地下室,眼看著送其來到法蘭西的薩丁尼亞大使死亡,這已令她遭受到了身心雙重打擊。

瑪麗?安託瓦內特看著阿圖瓦伯爵夫人可憐,不禁有些責怪起一手造成此事的丈夫。然而,她也無法真的因此事而怨恨。因為只有她知道,她的丈夫有著嚴重的不安全感,為了克服心中的恐懼,唯有對對方殘忍,即使是無辜者也不仁慈。

王后嘆了一口氣,她意識到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她不是路易,沒有路易的心理疾病,因此,她並不懼怕那些無害之人。

一路上,她安撫著受傷太重的阿圖瓦伯爵夫人,直到其沉睡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接著,她又救起了同樣被逮捕的朗巴爾親王夫人。

朗巴爾親王夫人雖然也有著薩丁尼亞王室的血統,可畢竟是遠親,而且在法蘭西也有多年,最重要的是她是彭蒂耶夫家族的人。種種原因,令她沒有遭受到阿圖瓦伯爵夫人的待遇,在楓丹白露宮時也不過是被軟禁在自己房中,在去往巴黎的路上,也被安排在瑪麗?阿德萊德的馬車之後。至於她本人,雖然也被憲兵押解,可並沒有像阿圖瓦伯爵夫人那樣只穿一件單薄的襯裙。

救下朗巴爾親王夫人的時候,瑪麗?安託瓦內特進行的並不順利。她的權威受到了憲兵的質疑,至少憲兵並沒有立即執行。

之前解救阿圖瓦伯爵夫人時,似乎也是如此。她下令後,憲兵們沒有立即執行,反而是安娜下令後,憲兵們才想都沒想地就放人了。

對於安娜這個女人,瑪麗?安託瓦內特從來就沒有看懂過。她在最初嫁到法蘭西時,曾以為這位“侍女”是路易的其中一個情婦,而後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搖身一變成為了法蘭西地位第二高的女人,再後來,又得知了這個女人居然是路易同父異母的私生姐姐。

這種複雜的關係,瑪麗?安託瓦內特也是弄了很久才搞清楚。

她對安娜的影響其實很好,安娜是法蘭西宮廷中少有的才貌雙全,又沒有緋聞的女人,而且又是路易身邊最為信任的一個人。

她曾經試著將安娜引為自己的密友之一,可就在這一過程中,安娜居然露出了“兇相”。

她將此認為是安娜孤傲的性格所致,但越到後來,越覺得似乎是自己被安娜故意敵視了,而原因,卻和路易有關。

同一時間的南方,正在行軍中的路易,收到了巡邏兵帶回來的情報。

“奧爾良公爵佔領第戎,勃艮第省長、第戎市長和一批市議會、省議會議員退出城市……”

念著念著,路易的神情也嚴峻了起來。

“第戎有高大的城牆,如果強攻的話,恐怕無法立即攻下……”

路易正皺眉思索間,迪昂走來說道:“陛下,奧爾良公爵不可能在短期內聚集起足夠防守整座城市的軍隊,即使能夠聚齊,也不可能是正規軍,而我們也沒有收到傭兵進入的情報,所以,應該只是倉促武裝起來的流氓或囚犯。”

“沒錯。”路易恍然大悟,說,“奧爾良公爵一定是想要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