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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笑道:“好姑娘,如今你若是朝廷的女將,衝鋒陷陣、殺敵多功,必不在鬚眉之下。”典韋雖不好當著于禁的面誇讚鍾月敏,卻也不禁暗暗頷首。兩人矛戟驀然糾合一處,三件兵刃引著鐵虎石獅滴溜溜轉圈盤旋,激鬥之中,未免透露些許滑稽。于禁被張飛取笑之時,恰恰為了避開“清風斜雨”當胸一槍,不得不翻轉筋斗倒退,落地之時,被一塊石頭磕絆,險些跌撞摔倒,瞧起來還真似不是姑娘家敵手一般。他漸漸心浮氣躁,再也顧忌不得許多,驀然大叫厲吼,左足斜踏,一刀橫橫掠出,逼退鍾月敏追來的連環槍式,繼而將刀柄竟朝半空豎豎拋擲,飛身而起,雙手十指探抓,正牢牢握住柄杆,一招“刀柳斫流”疾撲而下。鍾月敏精神振奮,叫道:“來得好。”抖手一槍朝著刀刃就擋。
卻看鐘月敏這一槍委實了得,也不知她運使得如何這般巧妙,槍尖星芒倏忽便頂上了于禁刀鋒底刃,口中暴喝一聲:“滾開。”雙臂猛然叫勁,卻將於禁連人帶刀推搡得一個踉蹌,接著便是一個“八步趕蟬”,腳步連連紛沓,追著其身形跑去,槍式凝蓄待發,欲在此一招決斷勝負。換做旁人,吃受如此虧楚,多半再難廝殺,孰料于禁果有好本領,但覺耳旁風響,一個身子如斷線的風箏跌撞倒縱,胸下雖也駭異匪淺,可是心神舉止皆非紊亂,眼見腳下一棵大樹投下的影子,遂反刀揮舞,不偏不倚正砍斫在樹幹之上,然後手腕叫力,便順著刀勢橫飛起來,左足乘勢踩上一根偌粗之褐色樹枝,右腳連連半彈疾繃,迅捷異常。鍾月敏隨著他才趕到樹下,見他早已拔出大刀,藉著大樹攀升而起,又是激惱又是欽佩,尋思道:“評書先生說過,此人在關羽水淹七軍之後,惶惶然如喪家之犬,可謂大魏國自跟隨曹操拼打江山以來,第一無能庸碌之輩,今日觀之本領,頗有獨到高明之處,可知那評書先生所言,也是做不得數的,委實渲染浮誇,舌貶不實。”她輕功了得,提著“清風斜雨”拔身躍起,跳上另外一根樹枝,抬頭覷望,面門之前寒光閃爍,驚呼不妙,急忙一個“倒掛金鐘”,雙腿膝彎繞著樹枝,身體霍然沉墜。于禁冷笑一聲,讚道:“好小妮子,張飛說你若為武將,必可教大多數鬚眉男子羞慚失色,倒也不吝譽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乘著鍾月敏頹落之際,手中大刀虛挽花型,抖出一個亮燦燦的明圈,圈中半徑,正將她足踝繞盤其中。紫姬眼見情勢危急,忍不住咦訝驚呼,穆雙飛渾面不改色,猶然和青衣簫琴合奏,《十面埋伏》正上得一個清飛高段,越加激揚瀟動、鏗鏘昂然。他知鍾月敏的本領,暗道于禁此招固然厲害,可是倉促之間,於居高臨下處陡擊,運力之道未免會受些影響,所謂“失之毫釐,謬以千里”,手腕腰形稍有差池,前端刀鋒便會大失準頭。于禁確乃世之名將,如曹操於張繡之亂後,親口誇其道:“淯水之難,吾其急也,將軍在亂能整,討暴堅壘,有不可動之節,雖古名將,何以加之!”於是記錄下于禁的前後種種功勞功,封益壽亭侯,若非被關羽擒辱,只怕傳給後世的聲名,又是另外一番威赫,他急墮推招,怎麼不會知道自己的招法缺陷,當下微屏呼吸,穩固肩肘。他調整得快,卻不及鍾月敏動作更迅,正如穆雙飛對她武功造詣頗有信心那般,刀偏破綻才顯,鍾月敏已然收挽雙腳,待于禁刀刃重來,呼呼撲空,不過虛斫空氣。
忽然青衣手指一顫,琴音倏忽轉下,簫聲隨著長趨漸伏,周圍氣氛,登時為之一涼。于禁刀錯敵蹤,誰也知鍾月敏武功高強,不甚容易擊敗,然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怏怏後悔,忖道:“適才要是乾脆將大刀狠狠劈砍下去,或者左腿再加使半分氣力,不用顧及守禦太多,說不得此刻她依然血濺當場,受了譏諷言辱我之報應。”方默嘆可惜,聽得青衣琴聲鬥又變化,不由心神悸恍,慌不迭靠著樹幹緊緊貼立,險些摔倒。自覺那琴聲如無數小手,在自己面前描繪昔日情景:自己如何投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