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

羊峰不知道兩人將他當作草包一樣無視,還以為拜師後兩人當他是自己人,才無所顧忌地在他面前計較大事。他見“紫冥尊者”又問起自己,忙道:“師父的見識遠在徒兒之上,師父覺得是這樣,那就一定是這樣。” 心裡卻想:“這也算發現的及時麼?”

“紫冥尊者”見戴荀鶴憂心忡忡,向羊峰連使眼色,道:“我是你師父,那我爹就是你的師祖,凡是仙愁谷裡的人個個都是你的長輩,對長輩要有禮貌,知道麼?”羊峰會意,忙向戴荀鶴拱手作揖,道:“弟子羊峰拜見祖師爺,祖師爺有什麼吩咐麼,要不要弟子幫忙抓李御風?”

戴荀鶴雖心事重重,但見到女兒在戲耍這個新收的徒弟,而這個徒弟又知趣地陪她鬧,不覺眉頭一舒,臉上掛起了一絲笑意,道:“李御風的事,本祖師自有主意,晚些我會叫下人給你安排一個住所,你雖然拜我的阿蘅為師,但以後不可用師父和師祖的名號招搖撞騙知道麼?” 戴荀鶴見羊峰點頭,就從堂口招了一個婢女進來,讓她帶羊峰出去。

(28)、行雲連臥榻;列宿對觥籌

羊峰一踏出大屋子,見戶外霧散雲開,秋高氣爽,暖日柔光一照在身上,不覺心情大暢。他不意自己如此輕易就能全身而退,更不意自己如此僥倖便能拜得紫冥尊者為師,心中喜不自勝,早將那些家常便飯般的掌摑之辱卸骨之恨拋到了九霄雲外。

當日午飯過後,羊峰被暫置於原先的客房之內,與先前不同的是,此刻他已經“反客為主”,成了仙愁谷的弟子,不必再用繩索縛住。以他的性格,既可自得其便,就不會坐著虛度光陰。

仙愁峰頂房舍雖然不多,但路徑卻不簡單,畢竟是依山而鑿,有不少小坡臺階,也免不了蜿蜒曲折。羊峰在其間東轉西繞了大半個下午,凡是自己雙足能到之處,無一不被他走遍。一路上遇到不少青年男女,他也不管認不認識,見到了就上前打招呼。眾人見他面孔生疏、衣衫襤褸,都不予理會,勉強能搭訕起來的,也無非就是詢問一下姓名和來歷,甚是寡味。

羊峰習慣了那種街市的喧囂繁華,仙愁谷一帶雖然美景如畫,但他既不是什麼高人雅士,又不是文人騷客,再加之他初來乍到、人生地陌,如此閒逛不到一日時間,就開始有些想念楚州城起來。暗自尋思:“在這麼高的地方造房子,自然不會拿來開妓院和酒樓了,不過這麼多人聚在山頂,怎麼連賭坊也沒一個,就算沒有賭坊,那賭攤子總會有一個吧,我就不信這裡的人不會賭錢,老子再找找,就算自己沒錢賭,在旁邊瞧瞧熱鬧也比這樣瞎轉好。”

不過希望越大,往往失望也越大。羊峰在仙愁谷看了大半日空天閒地,別說擲骰推牌,就是舞劍或者對弈都沒瞧見過一次。他既無相熟的朋友相與交談,又無歌樂可聽骰弈可看,閒極無聊就想去正中那間大屋子裡找尋師父,卻不料去了幾次都被人攔在門口,連新拜的師父、師祖都沒能再見上一面,寂寥失落之餘,不覺油然而生欲歸之念。

羊峰早轉遍了整個峰頂,知道這個仙愁谷分舵四周都是懸崖峭壁,僅一面有鐵索吊橋與外界相通。他曾險些從那座吊橋上失足跌落,心中陰影揮之不去,說什麼也不敢一個人過橋,更何況他尚未走到吊橋邊,就已被守橋的弟子喝止攔住。

暮色漸合,明月東昇,羊峰落寞中忽然覺得自己依舊像是被人囚禁一般,不同的是今日的監牢比昨日的監牢稍微大了一些。他想起昨夜為自己守門那兩人的對話,不禁對谷底之人大起同病相憐之心,尋思道:“我在這裡前後不到兩日,就已經感到無聊死了,谷底那人好像在下面呆了好幾年了,不知道他怎麼還能活到現在?”忙跑到北面斷崖邊,倚欄大叫道:“谷底的朋友,讓我陪你聊聊天好麼?”聲音遠遠傳出,除了空谷迴音外,並無他聲傳回,羊峰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