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直性子,放個過於精明的女子在他身旁,只怕會大權旁落。為此,太上皇在蘇政雅身邊安插了親信,將他與溫婉日常間的對話如實地回傳。

聽了幾天,太上皇發覺對於朝中的大小事情,溫婉從來都不會幫蘇政雅做任何決定。大多時候,都是例舉歷史上相似的事例。當成故事一般說與蘇政雅聽,讓蘇政雅自己去領悟這裡頭的孰是孰非,眼前的事情又該如何處置。

“看來,她真的是在全心全力地輔佐皇上。”確定了這一點之後,太上皇對溫婉放低了警惕。便在偶爾間問起蘇政雅,是否有意冊她為妃。蘇政雅卻還是說不忙立妃,政事要緊。於是乎,太上皇憂切的重心又再度轉回到立妃之事上。

轉眼一年又過,開了春,蘇政雅在位便快有一年的時間了。朝局平穩,邊關和平,百姓安泰。這個大好的局面,換一角度來看,卻又是一個極為不妙的現象。至少太上皇那邊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不時地派人往蘇政雅宮裡送名門秀媛的畫像不說,還籌謀著在春暖花開之時,召開百花盛宴,到時候將大臣家的千金小姐都召進宮,挑選幾個,冊立為妃。溫婉也不得不開始有所行動了。

入春後,京城淅淅瀝瀝地下了幾場小雨,不出意料之外的,江東澇情的急報便接踵而至。溫婉將那份奏摺拎出來,讓蘇政雅第二日上朝與百官商議治水之事。自己則告了假,出宮回家找到溫向東,說道:“爹爹位居工部侍郎十餘年,而一直未有晉升,非朝廷不公,聖聽不明。而是因為未有功績。如今工部尚書年事已高,告老還鄉便是在這兩年間。而左侍郎三年前修建風雨橋,功在朝廷,按此下去,爹爹唯恐再過三年,仍然還是工部侍郎。”

對於晉升之道,溫向東自然也是清楚得很。“確實如此。婉兒今日特地出宮,可是有什麼訊息相告。”

溫婉點點頭,說道:“連日下雨,江東又傳汛情。近年來,江東連年出澇情,且久治未有成效。婉兒不孝,想請爹爹明日在朝上自請南下治水。”

溫向東聞言,不由陷入沉吟。他出身權貴,從小順風順水,一路官至工部侍郎。雖然在父兄雙雙殞命之後,進入了人生的低谷,但依然錦衣玉食,不曾受過艱辛。如今讓他南下治水,去與風浪相搏,心中不由起了遲疑。

“婉兒想得是不錯,若能治水成功,確實是大功德一件。只是婉兒也說了。這澇情年年出,朝廷年年派人去治水,每每無功而返。我即使去,估計也是不外如是。”

溫婉聞言,說道:“爹爹不要先妄自菲薄。我看過歷年來治水的記載,朝廷派遣前去沿水的官員,多是北方人。南水北治,才會問題不斷。而且江東一直被視作蠻夷之地,當地人提的建議也大多不被採用。但是婉兒認為,高人出自民間,而且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婉兒從去年開始,便拜託柴師兄幫忙招募治水能人,如今已經覓得若干。爹爹明日若能請得此行,有功而返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聽溫婉說已經覓得治水能人,溫向東的心情頓時大振。治水有功,是功在黎民,非一般功績可比,他自然也是想居這個功的。左右思量一番,還是應了下來,願意一試。

溫婉在說服溫向東後,便回舊時居探望柳氏。柳氏聽聞了溫婉的打算,沉吟一番,說道:“婉兒你這打算是不錯,只是你爹爹安逸慣了,我怕他會有所怠慢,誤了你的一番好意。”

溫婉說道:“溫家能否重振,就看此行,爹爹不是糊塗人,應該明白的。”

“明白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柳氏唸叨了一陣,在溫婉離家回宮前,她拉著溫婉說道。“婉兒,這事,我看我還是跟著去。雖然或許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至少能保證他不怠工。若是你爹爹不同意,婉兒可得幫孃親勸服。”

溫婉遲疑了下,心想畢竟柳氏才是最瞭解溫向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