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兒只好陪著楊氏訕笑一陣。她曉得楊氏日日在家,沒有太多好忙的,所以特別熱衷給小一輩們牽牽紅線之類。傅春兒這頭她已經無能為力了,所以也就只能幫傅康想想。

晚間,傅春兒仔細想了想,覺得傅康應該是對玉簪頗有好感的,然而玉簪則一味嬌憨,任見了誰,都是一個態度,完全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所以真要撮合玉簪與傅康這一對,傅春兒倒覺得沒有多少把握。不過反正楊氏眼下也沒有非要撮合兩人的意思,便任母親去忙吧。

她倒是想起白日裡黃以安說話的神情,反而覺得有些怪異。她只想不通怪異在哪裡,不過反正第二日會見到黃以安,她也並不著急,反而暗自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忘了問九月間皇商遴選的事情。

第二日,傅春兒早起去了“水繪閣”,著李掌櫃翻了賬簿出來,兩人先是過了最近幾個月的賬目,跟著傅春兒自己先噼噼啪啪地打了一通算盤,心中有數了,黃五才姍姍過來。

不知怎地,傅春兒覺得黃五有點狼狽,眼圈有些發青,衣衫也有些不整。黃以安見傅春兒上下打量自己一番,然後便轉了頭過去,他自己便先覺著尷尬得緊,咳嗽了幾聲,道:“如果我以這兩間鋪面,折價入股,每年的收益大概是多少?”

三百零一章 正面交鋒(上)

傅春兒見問,早已手中算盤撥了起來,道:“這兩間鋪子,當初投入的本錢,就是紀小七爺那裡,給了二百兩的現銀,並且從大德生堂取了價值一百兩的藥材過來。當初黃五爺買下的兩爿鋪面總共用了七百兩銀子……”

說到這裡,傅春兒白了一眼黃以安,分明就是在說,買貴了好不好——

黃以安摸摸鼻子,一臉的無辜,彷彿在說,兩爿院落,連地皮帶樓閣,買過來就直接用了,這哪裡算貴。

李掌櫃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彷彿不曉得兩人在打著眼睛眉毛官司。

“……剛好是三七開。所以如果黃五爺以這兩爿地面入股,每年鋪子的淨利,可以分得七成。”

黃以安點點頭,只說了兩個字:“公道!”

“那麼大德生堂便可得三成。當日紀小七爺曾經吩咐過我,每年至少要得七八百兩銀子來貼補大德生堂的生意。就按照七百五十兩一年的這個數目來算,給黃五爺的分紅,應該是一千七百五十兩。”傅春兒連算盤都沒打,直接將這個數字報了出來。

黃五原先還懶洋洋地坐在桌邊,聽了傅春兒這個演算法,立刻就坐正了過來,驚訝地望著她,問:“真能做出來這麼多的淨利?”

傅春兒苦笑著道:“當日小七爺託付的事情,只好盡力去做到。然而五爺這頭,畢竟地皮和鋪子都是您的,我還能怎麼著?只能想法子好好做生意了啊!”

黃五一時臉上由驚愕慢慢變成了閒適,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道:“好,就這麼辦了。”

“……”傅春兒這回真的是哭都哭不出來了,她原想拿話僵住黃五,讓他看在與紀小七是親戚的份兒上,答應收租子便好。沒想到這個黃五,竟然坑人坑到了家。這麼大言不慚的話都說得出來。一年兩千五百兩的淨利,以傅家眼下的規模,也就做出這點淨利來,頂了天了。傅春兒一時想。難道還真得把那袁時請來坐鎮,讓他一年四季想辦法去掏鹽商口袋裡的銀子?

“丫頭,也有令你為難的時候啊!”黃以安雙手抱著後腦,整個人靠在椅背上,雙眼望著天花板,說:“我原是嚇你的。就這樣吧,算是租給你的,三百兩銀子一年,你看怎樣?”

傅春兒舒了一口氣,打算還價。“要不還是按月算吧,二十兩銀一個月。這周邊的鋪子我打聽過,雖然沒有這麼大的鋪面,但是大多也就是每月十兩十五兩的這個賃銀。”再說了,七百兩買的商鋪。一年可以租到三百兩,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