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府給封了,還給貼了封條。那些人都怕了官府,這才作罷,庫房不動了,就開始搬作坊裡的傢俱……”

搬傢俱,那眼皮子得是多淺!

“……後來戴家族長過來,才喝止了戴存柯,說是要將他從族譜當中除名。結果那戴存柯當眾指責戴老爺子,說眼下的禍事。是戴老爺子一手造成的,要戴老爺子將私產都拿出來賠給族裡。胡言亂語的,竟然是大姨姐親自上前,去扇了那戴存柯大大的兩個耳光。大姨姐那講出來的話,好些戴家人,聽了都怕是要無地自容的。”

傅春兒見傅陽與戴悅夫婦兩個,面上都露出些欽佩之色,倒是可以想見戴茜那時候的表現,應是可圈可點。

“最後戴家怎麼說?戴家的作坊眼下怎麼樣了?”傅春兒問。

“戴家作坊眼下完全被封存,有廣陵府的封條在上頭,想來沒有人敢輕易擅動。戴家宗族裡只說是等廣陵府有了定案之後,戴家族裡再決定怎麼辦,所以今晚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在出了。只是……眼下戴家作坊的工便全部停了,即便是鋪子很快就重開,貨也很難跟上。”傅陽回答道。

大家都曉得這次對戴家的打擊怕是致命的,如今正是香花盛放、原料充裕的時候,香粉鋪子里正好將下半年要銷的香粉趕出來。一出暑日,便正好趕上中秋這樣的時令,生意正是好做的時候。而眼下,戴家作坊這樣一停工,不僅日常生意受到影響,而且下半年要交貨的貢粉也不曉得能不能生產出來。

當然了,戴家能不能保住這個“貢商”的名號還是兩說。火燒眉毛。且顧眼下,當務之急,便是趕緊將戴老爺子等人的案子先結了,看是個什麼處置,再將人從牢獄裡撈出來,才是正經。

戴家作坊那邊的災殃剛剛過去。第二日。廣陵府傳了傅家與薛家的家主同時過去訓話,大旨便是說傅薛兩家沒有違規越矩的地方被廣陵府查出來。同時,廣陵府也敲打兩家,要兩家千萬潔身自好,莫要貪圖一時小利。赴了戴家的後塵。

待廣陵府的人傳完話,傅陽很想借此機會打聽一下戴家會得什麼樣的處罰。但是他剛想開口,薛定貴便將傅陽拉了出門,故意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對傅陽說:“傅小哥,我見了官就怕,眼下腿抖,勞煩你,陪我走一段好是不好,我怕走不出半里人就栽了。”

薛定貴說的傅陽哪裡肯信,但是薛定貴又哪裡容他推脫,兩人果然並行了一段。傅陽總以為薛定貴要對他說什麼,豈料薛定貴一路上一直對他笑笑,偏什麼都不說。

兩人在一處路口分手的時候,薛定貴才笑道:“傅小哥宅心仁厚,總是不要摻合了不該摻合的事情,壞了大好的前程才是。”

“薛老爺教訓的是,小子年輕識淺,只曉得守分安命,順時聽天……”

薛定貴聽見傅陽這麼說,忍不住拈著須就笑了起來,果然還是貧家出身,見官家出面,便怕了。

“……只是人之行事,自有老天在看,所謂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因此薛老爺做事,最好與人留幾分餘地……”

薛定貴聽了後面半句,鬍子一翹,麵皮上笑笑道:“多說無益,傅小哥便看著就是。”

兩人在路口作別,傅陽回家,便趕緊著人去打聽戴家這樁案子的結果。

過了兩日,廣陵府那頭傳出訊息來,顧念戴家是初犯,因此只是小懲大誡,十日內交一筆罰金便可以將牢中幾人先贖出來,戴家也無人需要坐監或是過堂,廣陵府只說了“以觀後效”四字,總歸那意思是——得了錢便放人。

訊息一出來,大家先都是舒了一口氣,都想著儘快將戴老爺子贖出來。但是一聽聞那罰金的金額,聽到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兩萬兩白銀,說是按照戴傢俬售貢粉的金額,再乘上罰金的倍數,算出來的。事到如今,這樁案子已然頗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