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漫天血雨碎肉向著空中一聚,竟是凝聚成了一隻通體血紅的鶴狀妖禽。

這隻妖鶴張嘴發出一聲悽鳴,雙翼一扇,四周的天地原氣和片片金色符文頓時衝其飛撲而去,紛紛沒入其體內,原本光禿禿的身軀和翅翼之上。飛快地生出一根根黑白相間的長長翎羽,骨骼肌膚之間點點金星閃爍。

雙翼再次一扇,箭一般地衝著天際頭飛去,轉眼間身軀已是化作了十餘丈長,一隻長長的尖爪向著虛空一劃,“刺啦”一聲,天際頭裂開一道長長的空間裂縫,一頭鑽入裂縫之中不見。

三件法寶瞬間被毀,早已讓此鶴嚇破了膽。竟然是二話不說轉身就逃!

早在水生和九命鐵獅惡戰之時,此鶴已經悄然到了附近,以其神通,若是抓住時機對水生進行偷襲。說不定會是另一種結果,只可惜,他既沒有預料到原本是氣焰熏天的九命鐵獅會突然慘死。又不願讓水生和百花夫人、靈隱禪師匯合後錯失機緣,患得患失之下貿然出手。又因太過小心謹慎,不願露面和兩名符兵一道對水生進行合擊。結果卻落得了一個這樣的下場。

此時,法軀被毀,即使用秘術保住了性命,大傷元氣跌落境界已是不可避免。

他若知道水生並不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接連兩次讓魔龍斧發揮出方才那般大的威能,也許會逃得稍稍慢上一些,順便把兩張靈符給收走。

在其法體被毀的那一刻,兩張靈符突然間就放慢了速度,停在了空中,隨後,再次衝著妖鶴飛去,而那道被妖鶴撕裂開來的空間裂縫卻隨著其離開,眨眼間彌命。

兩張靈符撲了個空,也不知道是不具有獨自撕裂空間的神通,還是不敢踏入九天雲外,靈性十足地一個盤旋,衝著前方飛去,似乎是保持著和妖鶴同樣的逃離方向。

土山之上,水生嘴角邊浮出一絲苦笑,他也沒想到這一斧的威力是如此之大,不過,做為一隻以遁速見長的飛禽,此鶴逃到了九天雲外,再想追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收起魔龍斧,口中唸唸有詞,身周飛舞盤旋的土黃色漩渦突然間停止了轉動,“轟隆”一聲巨響,瞬間崩潰,地動山搖,泥砂塵石向著四周飛卷而去,黑色巨柱從土山之中拔地而起,扭曲變幻著化作一道烏光沒入水生體內不見。

水生身影一晃,從漫天黃沙之中衝出,心神所動,天罡劍陣所化的黑色光蓮應聲而潰,清鳴聲中,三十六枚飛劍齊刷刷地衝著水生飛了過來。

神識掃過,那枚和劍陣纏鬥在一起的翠綠色玉尺之上斑斑駁駁地佈滿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劍痕,甚至還生出了一道道細碎的裂痕,隨著劍陣潰散,玉尺四周密密麻麻的尺影也是紛紛潰散消失,只剩下了幾十道尺影圍著玉尺盤旋飛舞。

和那兩枚越逃越遠的“黃巾力士符”不同,這枚玉尺卻是靜靜地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

這枚玉尺能夠幻化出萬千尺影纏住劍陣,而且能抵禦劍陣如此長時間的斬削,顯然不是凡物,不過,和兩枚“黃巾力士符”比起來,價值卻是大為不如。

何況,那隻妖鶴並沒有隕落,想要收取玉尺恐怕還要費上一些功夫,有這個時間,兩枚通靈一般的符篆說不定會逃出多遠,會出現什麼意外。

幾十裡外,那頭九目金蟾已被滅天神砂牢牢困在了正中,幾乎是動也無法動上分毫,離著被殺死也只是一步之遙。

也許是已經洞察了自己這邊的戰況,百花夫人一臉輕鬆的樣子,甚至已經收起了那枚高懸在巨蟾頭頂之上的銀色巨劍,悠閒地替靈隱禪師護法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二人打的是什麼算盤,並沒有儘快擊殺此蟾,難道說還想把其收伏?

水生心中不由暗自詫異,卻也不再為這二人有所擔心。

僅僅猶豫了片刻,水生就決定暫時捨棄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