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水生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自己臉上,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說道:“前輩如果信得過張坤師叔以及晚輩三人,晚輩等人願意帶領天心宗弟子和九州其它各派一道共抗獸患、魔劫,繼續鎮守燕地,盡最大努力不讓燕地百姓流離失所。”

說罷,扭頭望向金海、金波二人,眼神中暗自做著交流。

金海衝著水生再次躬身施了一禮,說道:“北、燕兩州獸患之所以一直未除,我天心宗罪責深重,還望前輩恕罪,晚輩三人雖說法力淺薄,卻對燕州、北州兩地的地形以及妖獸盤踞之地爛熟於胸,如果其它宗門的前輩有意到北州誅殺妖獸,晚輩願意親自帶路。”

水生目光中的欣賞之色更濃,眼前三人在自己面前不但沒有怯懦之心,反而侃侃而談直抒胸臆,其見識和膽量遠勝於只知道愚忠於山門的張坤,若非只有金丹期境界,完全可以擔起宗門大任。

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緩緩說道:“看在你們能夠對宗門不棄不離的份上,本座給你們一甲子的時間用來重建宗門,六十年後,天心宗若還是像今日這般作派,你們就自行散去好了,今後這九州之內也就沒有了天心宗!”

聽聞此語,無論是齊大柱、金海、金波三人,還是一眾練氣期弟子,一個個不由喜上眉稍,一甲子的時間雖說不長,卻也不短,以九州如今充沛的靈力,天心宗弟子完全有人可以進階到元嬰境界。

“齊大柱,你可知道雪龍天池的位置?”

“晚輩知道此處險地,雪龍山脈中的妖獸數量在整個北州都是數一數二,至少有五六隻以上的高階妖獸。”

聽到水生的問話,齊大柱慌忙答道,心中卻是一陣狂喜,如果水生肯動手誅殺這些高階妖獸,天心宗今後的威脅自然會更小。

水生淡淡一笑,說道:“那好,你來為本座帶路!”

看著金目獨角犀踏雲而去,水生、齊大柱的身影越來越小,二十餘名天心宗弟子心中一個個五味雜陳,楊傑等三名元嬰修士被殺,數千同門逃離,眾人卻偏偏對造成這一切的水生恨不起來。

金海、金波二人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催動腳下法寶向著天心殿飛去,平日裡,這處禁制森嚴的大殿,沒有楊傑這名“天心老人”的吩咐,別說金丹期弟子,就連元嬰長老都不得輕易踏入,現在,卻再也不會有人來加以約束。

蒼茫的冰原之上,狂風呼嘯,寒氣襲人,一座座連綿不絕的巍峨山峰,從頭到腳被皚皚白雪覆蓋,若是不走近去看,竟然無法看清山峰的影子,彷彿已經和冰原融為一體。

十幾座二三千丈高的山峰之間,卻偏偏夾著一片連綿的大湖,大湖長寬各有數百里,湖水碧藍清澈,湖畔溼潤而溫暖,綠樹成蔭,花香陣陣,好一派人間仙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湖畔的密林之中卻不時有獸吼之中傳出,一隻只、一群群長相各異的妖獸在山谷密林中奔突、追逐,甚至血腥廝殺,這些獸類遠較普通的狼蟲虎豹魁梧高大,爪牙也更加鋒利,仔細看去,正是一些妖獸。

離著湖畔最近的一處雪峰下方,金目獨角犀龐大的身影卻突然從一處濃霧掩映的山谷之中衝了出來,巨犀寬闊的脊背之上,水生盤膝端坐,臉上的神情隱隱帶著幾分喜悅,又帶著幾分擔憂。

身後,齊大柱的神情卻是複雜之極。

山谷之中,一處原本應該是禁制森嚴的洞府之中,此時卻橫七豎八地躺倒著十幾名修士的身影,其中竟然還有兩名金丹期修士,這些修士,軀體之上全部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堅冰,而衣衫袖口之上,卻各自繡著一片火紅的楓葉。

離此數千裡之外,一處座落在三千丈高峰之下的深谷中,百丈高的斷崖正中,有著一個黑乎乎的山洞,而在那斷崖四周,圍攏著五名修士,正在衝著山洞中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