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暗了下來,徐仁夏還在趕製她的第一份會議紀要。這是一次考驗,成功與否關係到她能否透過實習期。她看了眼時間,18點50分,再有半小時就能寫完。

辦公室只剩下她一人,有些空蕩蕩。她站在窗前看著下面流動的車燈,她想起湯善思,他已經走了,他問用不用等她,她說不用,一會打車回去。

紅燈亮了,一輛輛車整整齊齊的停下,一動不動,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綠燈亮起來的時候,本來乖乖的待著的車,朝著自己的方向,緩緩開走。

那方才,本來互相注視的車,現在,擦肩而過。

她關上窗子,關掉燈,回到座位上,重新聽了一遍湯善思的錄音。

錄音筆攥在手裡,她趴在桌子認真的聽。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她想留下這次錄音,拿出自己的優盤,連上電腦,點選完儲存鍵,她抻著懶腰,配上音符的哈欠聲肆無忌憚的響徹寫字樓。

關掉電腦,她站在昏暗的辦公室裡,對著經理辦公室的大門,求神拜佛保佑她實習透過,想著像湯善思那樣,在朋奈大展拳腳,沒準她也能混個總監噹噹。

正在幻想指點江山,湯善思來電話。

接起來就是他焦急的聲音,“你燈都閉了怎麼還不下來,遇到色狼了?”

“什麼?”她聽得稀裡糊塗,他怎麼知道她閉燈了?

“要是沒事就趕緊下來,等得我靈魂都昇華了。”

他沒走?她說讓他走,他就嗯了一聲,她以為他已經走掉了。他一直在樓下等她!她開心地往樓下跑。

跑到大廳跟大爺說完晚安,她挺起小蠻腰,款款的走到湯善思那,“你怎麼沒回家啊,專門在這等我?”手搭在車門上,心想,現在的湯善思,完全就是屌絲逆襲,當初大學剛認識的時候,他帶一副黑框眼鏡,髮型不是平頭就是平頭,衣服除了運動服就是格子衫,這幾年,升職加薪,這小子也開始噴香水趕時髦了。

“看什麼看,先上車。”

“哦。”

“沒見過寫個會議記錄要加班的人,真笨。”

“哼,我追求的是質量,你怎麼沒回家?”

“我也是剛加完班。”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明明等了2個小時零十分鐘,但他不想讓她知道。

“還說我笨呢,是誰寫個規劃書寫到半夜兩點的?”

“那是誰半夜不睡覺看鬼片,一遍不夠看兩遍。”她這些天情場失意,為了鍛鍊意志力,一晚一部恐怖片,更恐怖的是她,叫得驚天地泣鬼神。本來他困了想要睡覺,一聲聲尖叫一次次把他弄醒。

“我現在不看了。”她盯住他,黑燈瞎火的看不清,但覺著挺帥的,心想真該牽著他去哪溜一圈,顯擺一下。

“鬼才信。”

“我想去超市,買點吃的。”她打著小算盤,這時候超市人最多。

“去哪個超市?”

“呃。去沃爾瑪,我要去殺它一車。”每次去沃爾瑪,總會看見一對對夫妻一起推車,她其實很羨慕,今天她要來個模仿秀。

陪徐仁夏去超市是件恐怖的事,一旦她進去,不把超市走遍,大米白麵,被褥家電,不一一打個照面,她都不好意思走。

挽著湯善思的胳膊,推著購物車,在超市裡漫遊,偶爾會有小姑娘投來羨慕的目光,徐仁夏覺得自己倍兒有面子。

“你笑什麼?”

“我開心啊,我跟你說,現在肯定有人以為我們是夫妻,你信不信?”

“我信,你要是直接趴我身上更有人信。”

頭靠著他的肩膀,她說:“你今天真的太帥了。”

“我哪天不帥?”

“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