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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裡人跡罕至,只有一個長得兇巴巴的宮女送飯過來給我,平時就是死寂,駭人的死寂,她對我總是愛理不理的,畢竟打入冷宮的女人沒有多少個是可以翻身的,好在自己身上穿著一件很暖的衣服,晚上脫了還可以蓋一下,之前還說自己脫離了被冷死的命運,但現在似乎又說不準了,人這命運真是難說,就如現在我根本無法預料自己以後的命運。
這個宮女送飯菜的時間也不是很準時,我經常餓肚子,我很害怕孩子出生後會營養不良,我對這個丫鬟極為客氣,將身上帶著的貴重東西一點點地送給她,祈求她能對我好一些,這樣我的孩兒才健康些,等手上的東西送了一半後,我後悔當天自已頭上為什麼沒多戴幾支珠釵。禮送出後,她果然對我客氣了很多,臉上也綻放了難得的笑容,不但飯菜送得準時,也豐盛了很多,讓我意外的她居然偷偷給我弄了一張舊的被子,雖然破一點,但能保暖就好,在這皇宮久了,我慢慢悟出了一些生存之道,這人與人之間原來是應該這樣相處的。
靜下來後,我就不禁想,為什麼約我的是眉妃,出現的是狄離?為什麼約我的是她?而當天她並沒有出現?莫憂會彈無憂曲,眉妃也會,難道他們是——
怎麼可能,那麼柔婉的一個女子,怎會——
我雖然並不喜歡她,也覺得她對我的親熱有點虛假,但在這個宮中又有多少人不是帶著面具?是我將人看得太好了嗎?如果連這樣的女子都要防,這個世界還有誰可以相信?我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在這深宮中,人心是如此險惡,為什麼我以前沒有看到呢?許是以前有皇兄、母后他們護著,才讓顏兒過了十幾年幸福無憂的生活,想起他們心中還是暖暖的,孩兒,如果你來到這個世間,娘並不願意你活在這爾虞我詐的宮中,我希望你生活在沒有陰謀的廣闊天地裡。
在冷宮的日子孤寂而漫長,沒有人聊天的時候,我就自言自語,與肚子裡的孩子說話,說他父親長得什麼樣子,性格是多麼衝動,在戰場上是多麼英勇睿智,在感情方面又是多麼愚蠢,有時說得幸福滿臉,笑臉如花般綻放,有時說得雙眼閃著淚花,悲慟不已,說著說著一天就過去,日子並不是很難熬,如果不是莫憂再次如鬼魅般出現在我眼前,我會永遠留在這個宮中靜靜等待狄離他原諒我。
這次我看見他竟然很平靜,我沒有站起來朝他扔東西,我沒有雙眼噴火般質問他,我甚至看了他一眼後什麼話都不說,繼續低頭哼著歌給我的孩子聽。
“我現在倒有點佩服你了,在這樣的環境下你居然還有心情哼歌?”
“不哼歌,難道你想我在你面前哭哭啼啼嗎?”我淡淡地說,頭也不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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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好恨我,你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但——”
“把你嘴巴閉起來,我想看到你的人,也不想聽到你的聲音,現在我已經沒有任何價值,狄離他已經恨死我了,即使你殺了我,我死於你的面前,他也不會有所觸動,你何必來這裡多費唇舌?”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過要再來傷害你,只是——”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跑來這裡見你一面,這個皇宮也不是隨便能進出的,我每來一次都要做好充分的準備,也做好死在這個宮中的準備。”他靜靜地說,聲音平靜沒有絲毫的戲謔和嘲弄。
“那你為什麼還要來?莫不是說你愛上我?想要我跟著你走?”我戲謔地說。
“如果當初我能放下所有仇恨與你一起雲遊四海,也許現在我們會很幸福,你說是不是?”他雙眼變得深邃黝黑。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難不成今天你冒著生命危險進來就是說你後悔了?這雖然是冷宮,雖然沒有什麼人把守,但是這皇宮到處是守衛,一經發現,你就等死好